讨论告一段落,嵇承越放下平板,揉了揉眉心,随口问道:“今天跟姜幸他们庆祝,玩得还开心?”
“还行,”褚吟停顿了下,偏头看他,“就是你那通电话好像接了挺久,是有什么事吗?”
“一个大学同学,”嵇承越语气如常,“喝多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褚吟“哦”了一声,心里那点因为电话被打断而残留的微妙失落,似乎被这个寻常的解释驱散了些。
嵇承越将平板放到床头柜上,侧过身来,望着她的目光格外专注。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他声音放得有些低,在安静的卧室里带着磁性的回响,“这次浔真的事,还有高中的那些不愉快,你处理得干净利落,没让家里任何人插手,甚至也没向他们提起半分。”
“为什么没想过告诉他们?褚家若是出面,解决起来或许会更省力些。”
褚吟搭在薄被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盯着被面上细微的织锦纹路,沉默了几秒。空气里仿佛能听到窗外遥远的虫鸣,以及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习惯了,”她最终开口,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下,“从小我就知道,爷爷奶奶更看重男孩子。褚岷小时候调皮捣蛋,在他们眼里都是‘有魄力’;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就是‘女孩子到底差了点’。”
她扯了扯嘴角,“所以遇到事情,我第一个念头从来不是回家求助。反而会想,绝不能让他们觉得‘果然女孩子就是不行’。”
嵇承越静静地听着。
一股强烈的共鸣,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在他心口震荡开来。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一种深切的、感同身受的无奈。
“习惯”他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目光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像是也陷入了某种回忆,
褚吟浑然不觉嵇承越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低声说着,“至于我爸妈他们对我很好,也很宠我。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跟着担心,甚至可能为了我去和爷爷争执,没有别的意义。”
她转过头,对上嵇承越的目光,弯了弯唇,想让自己显得轻松些,“而且,我觉得我能处理好。你看,这次不是解决得挺好吗?”
嵇承越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笑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伸出手,越过两人之间那点距离,握住了她蜷紧的那只手。
“是,你处理得很好,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好到让所有人都忘了,你其实本不必独自承受这些。”
褚吟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像被惊扰的蝶。她往下缩了缩,声音闷在枕头里,“嵇承越,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明明有捷径不走,非要自己磕得头破血流。”
“像个不懂变通的傻子,还自作聪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