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下意识朝裴兆川座位旁边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椅子的坐垫上,屏幕还是暗的。
“他手机没带?”姜幸愣了一下,伸手拿过那只手机确认了一下,“他不是说出去接电话?”
嵇承越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和一丝逐渐清晰的猜测。
姜幸的心猛地一沉,失声道:“他不会是听到刚才那些话,自己去找那两个人渣了吧?!”
嵇承越眼神骤然锐利,立刻起身。
他甚至顾不上拿那把滴着水的长柄伞,抓起还温热的食盒,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姜幸也慌忙抓起自己的包和裴兆川落在椅子上的手机,紧跟其后。
雨比来时更大了,哗啦啦地砸在地上,溅起冰冷的水花。鼎盛居侧面的后巷没有正门那么灯火通明,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勉强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晕。
刚靠近巷口,里面传来的声音就让姜幸倒吸一口凉气。
压抑的闷哼、肉-体撞击的钝响,以及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混杂在雨声中传来。
“你谁啊你!敢阴我们?!”
“张景航你快按住他!”
嵇承越将食盒往姜幸手里一塞,声音冷得掉冰碴:“拿着,站远点。”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像一道离弦的箭,猛地冲入了昏暗的巷子。
巷内情形混乱。
裴兆川显然是以一敌二,他额角破了,鲜血混着雨水淌下,染红了半边脸颊,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泥污,呼吸粗重。但他眼神狠厉,依旧死死揪着方书磊的衣领,另一只手格挡着张景航从旁的攻击,明显处于下风,却半步不退。
嵇承越的出现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却又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张景航正举拳要砸向裴兆川的肋下,手腕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
“谁——?!”
张景航惊骇回头,对上嵇承越那双在暗巷中淬了寒冰般的眼睛。
嵇承越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攥着他手腕猛地反向一拧。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张景航杀猪般的惨叫瞬间划破雨夜。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嵇承越眼神都没变一下,顺势一脚狠狠踹在张景航的膝窝。张景航惨叫着跪倒在地,抱着扭曲的手臂在冰冷的雨水泥泞里翻滚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