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吟不知道该不该应声,或者说,该应些什么。
生气吗?似乎也谈不上。
更多的是猝不及防被窥破私密的窘迫,以及一种事情逐渐脱离掌控的心慌。
就在她犹豫之际,门把手被轻轻压下,门缝缓缓扩大。
嵇承越没有强行闯入,只是倚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坐在地毯上,抱着宠物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的她身上。暖黄的灯光从客厅漫进来,勾勒出她微微蜷缩的背影,显得有些难得的无助与柔软。
他的视线在她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语气放缓了些,带着点安抚的意味:“郑允之嘴上没把门,但分寸还有。他不会到处乱说。”
褚吟依旧没回头,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国庆耳朵上的软毛,小家伙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没生气,”她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从膝盖间传出来,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门外传来一声极低的、几乎听不见的轻笑。
“丢人?”嵇承越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玩味,“跟自己合法丈夫亲密被撞见,有什么可丢人的?”
褚吟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服气的锐利,“谁跟你亲密了?明明是你突然”
话说到一半,又卡在喉咙里。
不久前那暧昧的氛围是真的,他俯身时的呼吸、揽在腰间的手,哪一样都算不上“清白”,再辩解反倒像欲盖弥彰。
嵇承越看着她气鼓鼓又说不出反驳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干脆也在门框边蹲下,视线与她平视。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千金的尾巴尖,惹得猫咪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却没真的躲开。
“是我突然什么?”他故意追问,语气带着点逗弄,“突然抱你?还是突然想吻你?”
“嵇承越!”褚吟被他的话噎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推了他一把,却没什么力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在你面前,正经不起来,”他顺势握住她推过来的手腕,指尖传来她皮肤的温热,“况且,对着自己太太,用得着那么见外?”
又来了。
这种直白又理所当然的话,总能精准地击中她。
褚吟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她移开视线,试图抽回手,“油腔滑调。”
嵇承越却握紧了不放,反而就着蹲着的姿势,向前倾身,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傍晚昏暗的光线将他轮廓柔化,眼底映着壁灯温暖的光点。
“那刚才没做完的事,”他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笑意,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还继续吗?”
空气仿佛又变得粘稠起来。
褚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刚才被打断的画面重新涌入脑海,她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推开他。
沉默了几秒,她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用一种近乎默许的姿态,迎向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