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从不喝酒的赵阅志,带着赵晏雪掀了班头杜磊的老巢,将他平日里偷偷藏着的好酒全部给上缴,然后一行众人到了那丙组办公院内,由赵阅志带头开始痛饮起来。
大家丝毫都不想再去提这石花村一案,痛饮间,唯有互揭老底,互相伤害!
杜磊当着赵晏雪的面,大骂李祝余是个软蛋,说他婆娘都死了十年了,还不敢把赵晏雪娶回家中。
李祝余痛斥杜磊就是个脑缺,说他八年前还未入境竟然敢一个人独自跑去追捕那炼体境的采花淫贼,被欺辱的又不是他老母,差点被人打成残疾,但凡老大去得慢了一步,他那一身肥肉也就只会是一滩死肉了。
赵晏雪更是酒醉后,直接走到李祝余面前,质问他是不是男人?
肖跃甚至大醉后骂起叶轻起来,说明明是叶轻把他们带上了路,不愿再浑浑噩噩度日,把这衙役真正当成了一种叶轻曾谈起的所谓“信仰”,所为自我的“价值”,所为灵魂的“安息”。
可他却早早离职跑去享受清福去了,不再管他们,害得他们这群已被激起心中良知与热血之辈,独自被这世道虐得死去活来。
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什么尊法如仗剑?什么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还有那首破歌。。。。。。
惩恶扬善,剑出锋芒,平安辰霄无悔担当!
可是现在,惩的是何方恶,扬的又是什么善?
那三尺长剑握在手中还未一剑扫去,却是被那滔天巨浪扑来。
剑亦去,人也空!
这一天,赵阅志喝了一晚的闷酒,任由肖跃他们发疯。
他喝着喝着,却是想到了那日叶轻登门到他家来,告诉他要把儿子叶舒来交给他,叫他好好让叶舒来学学如何分辨这世间善恶,如何悟得那三两道理。
赵阅志一生又未曾娶妻,更没有教导子女的经验,他只觉得,这个重任不比叶轻把西临县尉一职交给他更轻松。
如何分辨世间善恶?他即便是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但依旧困惑,又怎么能教得好那他最敬重之人的儿子。
那天,赵阅志亦是终于忍不住问起叶轻来。
他问道:“老大,我其实真的不明白,为何你会举荐我担任这西临县的县尉,还有四年前,你重用我,就只是因为我认真负责么?”
赵阅志觉得,他这一生啊,是永远也忘不了叶轻给他的回答了。
“阅志啊!其实吧,早在七年前我刚任上这县尉时,就偶然间发现一事。那时我就已经想好了,等我退位时,或许你才是最适合这西临县尉一职之人了,我也默默观察了你七年。
你可知,从你第一天决定那么做时,我就知道那牙侩拐卖小孩一案,你偷偷藏下了那三个小孩?
哈哈,你别慌。我知道你那样行事很不合规,可是到今天,你竟然偷偷养了他们七年啊!七年,除了我,唯有你堂妹宴雪知道,你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大善之人啊!
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即便不是那圣人,亦是真正的君子无双了,我亦是自愧不如啊!
你乃君子,大爱无疆!这小小的一个九品县尉,算得了什么?
顶多是为你以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行些方便罢了。”
赵阅志捂住酒瓶,大口闷上一口后,他彻底醉倒。
。。。。。。
西临天涯学堂的年末学考终于结束,这一天清晨,叶舒来早早便起了床,辰时一刻,叶舒来便已来到这县衙。
学堂已经放假,这接下来的的一个月里,直至年关,他都将一直在县衙当差了。
看着县衙大门前那一对石狮,叶舒来心中有些许迫不及待起来,亦不知这石花村一案的进展如何了,那庞氏父子又是受到何种惩罚。特别是那庞唯统,他拒捕伤人,亦不知会不会受到些许牢狱之灾!
当踏入他们丙组小院进入堂内时,叶舒来亦是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