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病了?”
言成蹊不知有没有清醒,他半阖着眼帘,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有出声。
苏禾喊了两声见人依旧没有反应,直接伸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好烫!
苏禾猛地缩回手,这人都烧成这样了,怎么都没人管呢?
苏禾有些气愤,这位公子身边伺候的仆人竟是这般不靠谱!
怎么能将一个不良于行的病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不管呢?
她凑近了些,交代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言成蹊此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脑海里除了尖锐的耳鸣感,完全听不见周遭的声响。
他感觉自己恍惚间看到了一张惊慌的小脸。
好奇怪,怎么会有人对着他露出这种担忧关怀的神情呢?
那人似乎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红唇一开一合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后来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也离开了。
言成蹊闭上眼睛,眼底是暗无天日的漆黑,脑海中是狰狞刺耳的噪音。
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冷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冰天雪地的洛川河,彻骨的寒意顺着骨头缝蚕食他体内的余温。
热的时候,又仿佛见到了那场吞天噬地的火海,暴虐的燥热之气从脚底烧到心口,席卷过孤注一掷,同归于尽的汹涌。
谩骂声,嘶吼声,尖叫声,仿佛开了闸门的洪水,汹涌而来。
真的太吵了……
都走吧,谁也不要管他,反正最后也没有人会留下来。
言成蹊在彻底陷入昏睡前只剩这一个念头。
苏禾去而复返的其实很快。
她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敷了条湿帕子盖在言成蹊脸上。
梨花奴也被揣了回来。
她想着,高烧的人或许畏冷,正好小猫身上暖烘烘的,索性塞进言成蹊怀里当个暖手炉抱着。
梨花奴睁着大眼睛,哼哼唧唧地盯着忙碌的苏禾。
“喵呜——”
“小梨花乖哦,你家公子都病成这样了,你多陪陪他。”
她边说着话,边手麻脚利地抱了一床厚被子出来,压在言成蹊身上。
即便言成蹊再病弱,也不是她这个小体格能够搬动的。
苏禾只好多抱了几床被子来,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免的受了凉,病情又加剧了。
冰帕子的效用实在有限,苏禾看向言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