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既是夸赞,也是试探,想探探李青背后是谁在帮他。
李青直起身,目光坦然迎上永熙帝的视线,语气严肃:“托陛下洪福,臣偶得民间医者指点,调理数月,总算能重回朝堂,为大夏效力。”
他没提“良医”是谁,也没说调理细节,只轻轻带过,态度不卑不亢。
永熙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随即又朗声笑道:“好!好一个‘为大夏效力’!爱卿久经沙场,熟悉边关军务,听说你回京后北疆匈奴蠢蠢欲动,朕还想让你再挑重担,继续为大夏开疆拓土,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永熙帝的用意很明显,此时让刚康复的李青去北疆,明着是看重、信任李青,暗着却是要把他调离京城。
毕竟李青在京,始终是太子的背后的一座大山。
朝臣们纷纷看向李青,有人担忧,有人等着看他推辞,还有人暗盼他接下这“烫手山芋”。
谢栖迟站在太子位上,指尖悄悄攥紧了,心里捏着一把汗。
舅舅刚好转,怎能再去北疆受苦?
他正想开口求情,却见李青上前一步,再次躬身:“臣,领旨。”声音掷地有声,没有半分犹豫。
永熙帝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就答应了,愣了一瞬后,随即笑道:“好!不愧是镇国将军!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
朝会继续,可殿内的气氛已悄然改变。
李青站在武将列首,目光沉静地听着朝臣奏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件寻常差事。
谢栖迟却始终心不在焉,他看着舅舅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与担忧。
舅舅为何不推辞?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散朝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不少人围到李青身边,或道贺,或打探病情,李青都一一应付,却始终与众人保持着距离。
谢栖迟快步跟上,刚想开口,就见李青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到了东宫,李青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语气沉了几分:“栖迟,不用替我担心。派我再回北疆,正合我意。”
“此话怎讲?”谢栖迟愣住,“舅舅,您身子刚好转,北疆的危险……”
“北疆危险,也危险不过京城!”李青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那晚刺客潜入将军府,你以为是谁动的手?”
“若没有陛下默许,谁敢动镇国将军府?他是想趁我病弱,除掉我这个‘隐患’,好拿捏你。我如今主动应下这件差事,一是让他放松警惕,二是能再次握着实权,手里有兵,才能真正护着你。”
谢栖迟心头一震,才明白舅舅的苦心。
他看着李青眼底的疲惫,心里又酸又暖:“可是舅舅,您现在的身体……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也得放心。”李青拍了拍他的肩,“你在京中要多加小心,可惜了,我还没机会见一见你说的周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