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砚看着张启眼中的挑衅,平静颔首:“既为户部官员,理当为各位分忧,张大人把账册送来便是。”
他知道,以官职压人只会招来更多非议,唯有拿出真本事,才能让这些人信服。
因周书砚身体不好,墨竹还是如常跟在身侧伺候,到了户部右侍郎的公桌前,他放下账册小声抱怨道:“少爷,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嘛,这么多账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看得完。”
周书砚瞟了一眼账本,心想,比这还多的账本他都看过呢。“无事,不出三日便能看完。”
墨竹瞬间又自豪起来,“少爷果然厉害!”
早上下值时,萧云行已在户部衙门外等候。
他站在马车旁,对周书砚笑道:“书砚,恭喜你出任户部右侍郎,我在万合楼备了一桌子好菜庆祝,走?”
“谢谢云行哥。”周书砚略咳两声,笑着上了萧云行的马车。
马车里飘出淡淡的药香,是萧云行特意让人炖的冰糖雪梨汤,“知道你起太早受了寒,先暖暖身子。”
周书砚坐上马车,看着碗中晶莹的雪梨,轻声道:“费心了。”
“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萧云行舀了一勺汤递给他,“户部那些老油条不好应付吧?”
“还好。”周书砚浅啜一口,“总要学着应对的。”
他没说张启刁难之事,怕萧云行担心。
萧云行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沉声道:“若是受了委屈,千万别硬撑着。你身子骨……”
“我知道分寸。”周书砚打断他,转而说起别的,“下午还要去东宫授课,怕是要早些散席。”
萧云行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终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默默考虑还有何处能帮到周书砚。
下午的东宫书房里,檀香袅袅。
“恭喜先生出任户部右侍郎。”谢栖迟坐在座位上,向周书砚道贺,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周书砚知道他这是误会自己和皇帝谢乾宇有什么交易,不由得失笑,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以后还怎么坐上那个位置。
“先生这么忙,往后怕是没时间给我讲学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栖迟心底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却又强装冷脸。
“殿下,那您喜欢我给您讲学吗?”周书砚笑眯眯的问出了这句话。
谢栖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周书砚嘴里说出来,他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正了几分,“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周书砚故作落寞,“唉,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先生,没想到啊,学生不喜欢我这位先生讲课,看来明日这东宫的门我是进不来了。”
谢栖迟立马站起来,脸上多了几分喜悦,“先生说的哪里话,我看谁敢拦着先生!”
周书砚把书放下,就着竹筒喝了一口温水。
“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