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酒店包厢内,大家挤挤正好是一桌。
几乎都是同龄人,大部分也都未婚未育,生存压力不大,所以桌上没什么必须喝酒的糟粕文化,氛围还算融洽。
时析觉得顾重珉变了。
没记忆中那么大少爷脾气了,不仅模样变得成熟,性格也变得成熟,看上去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模样。
对此时析莫名焦虑,突然很想抽烟。
但桌上有人不抽烟,大家便也很自觉地都不抽烟。
时析对摆上桌的食物没有欲望,又抽不了烟,焦虑到只能咬嘴唇。
烦躁。
中心话题自然围绕着顾重珉,也是顾重珉的发言最多,时析就是偶尔附和一两句,存在感不太强,没人发现他微妙的异常。
直到突然抬起头,跟顾重珉来了个四目相对,时析心脏控制不住地有股下坠感,牙齿用力咬破了嘴唇。
穿透皮肉的微微刺痛。
以及淡淡的铁锈味在嘴里漫开。
也不知是哪个天才安排的座位,时析努力避开了靠近顾重珉身旁的位置,结果好巧不巧在顾重珉的正对面坐下了。
很难分辨到底坐哪里更难熬。
其实在能看到顾重珉的地方,都会让时析觉得难熬。
必须去抽根烟了。
时析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抽根烟。”
谁会留他呢。
大家让他去吧去吧。
时析就离开包厢,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夜风袭来,凉浸浸的。
十月已到下旬,前几天还是高温难耐的酷暑,突然一夜降温直入深秋,季节骤变,冷得人不适应。
一支烟还没抽完,时析先打了个喷嚏,不得不将脑袋从窗外缩回来。
结果刚一扭头,就看到顾重珉站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吓时析一大跳。
“……”
人怎么能跟鬼一样出现。
顾重珉显然是跟着时析出来的,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开口问道:“还准备躲我吗?”
“……”
时析正欲挪动的双脚被迫原地停住,很好,这下是真不能躲了。
而顾重珉身上的那股熟悉感也回来了。
又像当年那个脾气任性高傲,喜恶直白,不给人留颜面余地的大少爷了。
但时析不明白顾重珉到底想做什么,四目相对几秒,他先开了口:“……顾总,您有事吗?”
“……”
顾重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眉头轻皱了皱:“你别这么叫我。”
好像成了闰土跟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