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地一声被甩上,整个房间终于又归于死寂。
白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
他慢慢地走到落地镜前,解开浴袍系带,浴袍滑落肩膀,堆在脚下。
要让silver以为他受了凌辱么?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还轮不到那几个人。
他对着镜子,向自己的后腰和大腿内侧掐去,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浮现出红肿的痕迹,而他却像完全没有感觉似的,面无表情地在自己身上制造出一道道伤痕。
然后,他又打开一瓶特制的白色乳液,抹在身上合适的地方,头发,脸,胸口,肚皮,大腿,小腿。
到这一步已经很相似了,只是还差那种失焦的、绝望的眼神。他闭上眼,想着silver,慢慢释放了一次。再次睁开眼望向镜中人,几乎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
最后,他咬破手指,在身下造出血迹。
很拙劣的苦肉计,目的是让silver在看见他这副样子时心生怜爱。再者,若是将来silver查出来是哪些人搜查了他的房间,也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白身上,因为白就是受害者。
当然,苦肉计能成功的前提,是silver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若是silver完全不在意他怎么样,那他做再多都是徒劳。
所以他也在赌。
*
穿行在拥堵的车流中,silver感到前所未有的狂躁。“嘟嘟,嘟——”喇叭声交错响起,人们焦急地赶往各自的目的地,却被困在十字路口不能动弹。
silver揉了揉眉心,他的眼皮在狂跳,感觉糟糕极了,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
“转弯,去伊丽西姆大酒店。”
“可是,将军吩咐了……”司机为难地说道,话音未落,他就听见咔哒一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脑袋。
“转弯,用我再重复一遍么?”
司机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冷汗直冒,“是,是……”方向盘打了个旋,他们拐进右转车道。
司机惊魂未定,从后视镜中悄悄看向silver,silver正慢条斯理地将那把小刀收进刀鞘,神情冷峻,像一座雕像般端坐在商务车的后座。
那尊雕像的视线仍看向窗外,却忽然开口,“迈克尔,我记得你的女儿快要毕业了吧?”
“啊……”司机匆匆收回视线,“是的,silver先生,她下半年就要毕业了,现在正在找工作……”
silver支着太阳穴,耳畔的一簇银发从他的指尖流泻而下,“我记得她念的是帝都医科大学。”
“是的,silver先生竟然记得这个,您真是有心了。”
“帝都第一医院的副院长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可以替你的女儿牵线。”
“真……真的吗?”司机大喜过望,“silver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
“帝都医科大学竞争激烈,你的女儿能顺利毕业,她一定遗传了你聪明、诚实的品质,”silver淡淡道,“她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司机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silver是在提醒他,要向将军隐瞒silver的行程。
“多谢silver先生,我会向她转达您的祝福。”
silver略微颔首,眼底流露出一丝疲态,“我累了,迈克尔,开快一点送我回去休息吧。”
“是,我这就送您回去。”
司机稍微加了一点儿油门,椅背将silver向前推去。他支着额头,感到太阳穴在不断咚咚跳动。
到达酒店,踏进电梯,随着鲜红的数字不断跃动,他内心强烈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电梯不断上升,他既嫌电梯的速度太慢,又隐隐地害怕可能发生的事。
当房间门打开,他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淫靡的味道,紧接着,房间内混乱的景象让他不禁愣在了原地。所有柜子和抽屉大敞着门,里面的东西全部被人翻了出来,丢在地板上。被子,衣服,书本,纸张,电子设备,马克杯碎片,原本整洁的总统套房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在那座废墟上,他看见一个赤裸的、瑟缩的、破碎的白,浑身沾满各种不明液体,一向明亮的眼睛也黯然无光。
看到有人靠近,白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紧紧地抱住了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只龙虾。
silver不明白。他才离开了短短几天而已,他的小宠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