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那日在定国公府找到浑身是血的她时,他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她还活着,她还没有成功离开。只是他那一口气松的时间并不算长,便又开始犯愁。咒术已解,依着合约他便要配合她假死离开。裴玉珩一想到他往后的人生都没有她,便堵得厉害。他听得清楚他内心的声音,他不想她离开他。要如何留下她,是他这几日最头疼的事:明着违背立下的誓言,这事太打脸,也会被她鄙视,他不能做;和她谈感情大概率会被她嘲笑和嫌弃,也不能做;让他去求她留下来,他大概做不到,还可能被她拒绝。在他还在为如何将她留下没头绪时,她先在睡梦中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又抱着他往他怀里钻。他便有了思路。既然不可能放手,他也拉不下脸来求她,那就碰瓷吧!叶青芜听到裴玉珩的这句话无比震惊,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让她负责?她气狠了反倒笑了起来:“不知王爷想让我如何对你负责?”裴玉珩看到她的表情微有些不悦,却还是压着脾气道:“做本王真正的王妃。”叶青芜眨了眨眼道:“按王爷这说法,占了王爷便宜的女子就要对王爷负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初识的前一晚,有个女子把王爷吃干抹净了,王爷怎么不找她负责?”裴玉珩:“……”他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冷喝道:“叶青芜!”叶青芜轻哼一声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我是摸了王爷几把,但是之前王爷对我也没多规矩。”“我摸的这几把,顶多算和之前王爷对我做的事情扯平。”“让我负责这事,我觉得实在是太扯了!”“王爷一个大老爷们,跟个深闺里抱着女训、女诫长大的女子一般在乎贞洁,却又不能自圆其说。”“你若真的在乎,你就该娶了那夜里跟你共度春宵的女子。”“跑到我这里来让我对你负责,我觉得多少有点不要脸。”裴玉珩:“……”她的这一通道理讲完,他竟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叶青芜又补了一句,直接绝杀:“若依王爷这个说法的话,王爷已经脏了,我是不是可以嫌弃王爷?”裴玉珩:“……”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碰瓷碰到最后,还是被她嫌弃,且还是那方面的嫌弃。他冷着脸道:“叶青芜,你好大的胆子!”叶青芜双手抱着脑袋道:“这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根据王爷的逻辑得出来的结果。”“所以王爷在凶我之前,麻烦自我检讨一下!”裴玉珩看着她用怂得要死的模样,说着这样的混账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叶青芜怯怯地缓缓抬头,轻声道:“真不是我在嫌弃王爷,而是王爷在嫌弃自己。”“我觉得像王爷这么优秀的人,又是男子,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要自暴自弃的好。”“那种事情只要王爷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也不耽误王爷迎娶门当户对的王妃。”“至于我嘛,我知道这件事,也很有自知之明,绝不敢高攀王爷。”裴玉珩因为她这一番话,脸色变了好几变。他冷声道:“叶青芜,你好得很!”叶青芜知道他此时已经动了怒,不敢招惹他。她只默默地拉过被子,用被子将自己完全罩了起来。她拒绝的太明显,以裴玉珩的性子,也不可能再说出更软的话来。裴玉珩冷哼一声,便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叶青芜听到关门的声音时,将被角掀起一角,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她见他真的出去了,便将被子掀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到如今,裴玉珩对她的心思是越发明显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她吃他的颜,却讨厌他的性子,也讨厌他的身份带来的麻烦。他的野心她看得明白,他的手段,她也领教过。她这人闲散惯了,不想参与夺嫡之事,对王妃之位也没什么兴趣。因为不管他是赢了还是输了,对她而言都是一件极麻烦的事:输了可能会死,赢了他就是一国之君,会有三宫六院。叶青芜知道感觉这种事情,没有上头,还能冷静权衡利弊,就表示她还没有深陷其中。裴玉珩走出去后,看着寂寂的夜色,只觉得胸口闷得不行。他生来尊贵,素来是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从未尝过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今他尝到了这种滋味,满心的无力感。他知道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他的意思,她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这就表示,她不:()天灵灵,地灵灵,收了王妃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