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肖禹循声转头,然后发现周围的纳兰家炼器师一个没走。
他们听课时的萎靡不振统统不见了,此刻正精神抖擞,炯炯有神地盯着亓妙。
亓妙从前面走过来,经过方肖禹时小声说:“他们要教我器文。”
亓妙把这事简单地解释给方肖禹,方肖禹听后陷入为难,教器文的话他在场不合适,但独留亓妙一个人在这里……
方肖禹朝争着第一个教器文的纳兰家炼器师们窥了一眼,这些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学机械臂时被折磨得要死要活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给亓妙好看的神态。
“……”方肖禹沉默几秒,觉得亓妙的处境不怎么安全。
可他不知怎么开这个口,于是磨磨蹭蹭的收拾着东西,试图拖一会儿时间,然而纳兰家炼器师已经分出了先后。
谢铭清清嗓子,朗声道:“亓道友,我要教你的器文是御铭器文,它和你所用的镇器器文师出同源,但更加高深。”
谢铭未对亓妙身旁的方肖禹投去目光,纳兰堇找他们时提到过,如若方肖禹在的话,不要强硬逐走。
而方肖禹来不及意外这些人不驱赶他,就被谢铭的话震得眼皮直跳。
谢铭的话不假,御铭器文是高等器文,固灵性极强,但其刻录程度亦万分复杂。
亓妙学器文的速度很快,但说到底,她修行还不过半年,这对她来说太难了吧。
方肖禹来不及阻止,谢铭已经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亓妙没有发现方肖禹的神色微妙,她全神贯注地听谢铭教器文。
器文对灵器而言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赋予灵器特性,但刻器文的过程需要不出一分差错,一旦器文不成形,灵器也会被错乱器文的冲击炸毁。
而器文自身,是一种文字和符号的集合体,炼器师刻入器文时,要按照严格的顺序,同时,每一笔的力道和注入的灵力也各有不同,需要精心掌控。
亓妙认真看着谢铭拆解器文,一边在心里默默观察御铭器文的规律。
只一道器文,完全拆解下来就过了大半个时辰。
谢铭停下动作,微抬下颚:“我这教了你一遍,你试试。”
亓妙乖巧点头,依言照做。
她抬起手,指尖灵气溢出,手腕稍一施力,在虚空中勾勒出御铭器文的第一笔。
亓妙刻录的速度很慢,但每一笔落下,原有契字散发着的灵光始终不曾消失,反而贯通在一起,汇成器字,组成器文的形态。
谢铭所教的器文统共一百零七笔,亓妙照着记忆,刻完第七十笔时,她没有了动作。
器文未能成形,逐渐在空中消散。
亓妙抬头看了一眼谢铭,发现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心虚道:“我忘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