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歌声飘进画面,打破漆黑:
“我望见檐下久栖的蝶,挣开缠住过往的茧,扑向星光和长夜……”
黑色像一层布揭去,朱藏墨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板上,睁开爆着血丝的双眼。
他的视野里出现一只嘎吱嘎吱转着的老旧吊扇。
他转动着头颅环视,是一间普通人家客厅的模样。
歌声是从不远处的电视机里传出来的。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歌声里夹杂着哧哧啦啦的杂音。
朱藏墨缓缓地坐起。勒痕、手指的磨伤、手腕的切痕、被鱼咬伤的一个个洞眼……
全留在身上。
他破破烂烂地站了起来。
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窗户。
窗台上,朝外坐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长发缎子一样铺在背上。
女孩好似听到动静,身体不动,头咔嚓咔嚓地,缓缓朝后扭转一百八十度。毫无意外,是张木偶的脸。
镜头转到从外往里的角度。木偶女孩是坐在高楼的窗口,赤着的双足垂在外面。胸牌上写着:“周X”。
它没有光泽的眼盯着朱藏墨,头保持着角度,木手朝外指了指。
“我懂,我懂。要像你一样,周同学。”朱藏墨发僵的唇齿间冒出零碎的语句。
他拖着脚步走上前,手腕沥出的血线滴在地板。
“周同学”死死盯着他,脑袋随着他的行走转动。
朱藏墨脸颊抽搐着,劝着自己:“也好,也好,快点完成,快点醒来。”
行至窗前,站在木偶旁边空出的位置朝下望。
高得令人晕眩。
“这么高……”他扶着窗台,哭丧的脸上尽是无计可施的恐惧。
他看向木偶:“周同学,你穿红裙跳楼,是想化成厉鬼,报复我吗?你成功了。”
他的眼中又浮出一丝诡异的光:“你可知道,你坠落下去时,像一只红蝶,是多么美……”
身后客厅里,电视机里的歌声忽然停止,变成女声,音调里透着深深厌恶:
“你好脏,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