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车辆碰撞声,也没有鸣笛声……其他车都去哪了?”男人满面困惑。
“嗒。”他拧开车灯。
车灯的光柱在黑暗里挖出两条空荡荡的光的通道。
前方没有车辆。
后方也没有车辆。
两边也不见隧道的拱壁。
仿佛世界消失了,只剩下这一辆车悬浮在无边的暗黑宇宙。
男人紧紧握着方向盘,冷汗下来了。
“我不是开进隧道里吗?这是什么地方?”
一丝小风从脑后吹来。“呵……”
一根细长的花瓣在空气中翻卷着,飘落在他的方向盘上。
男人迷惑地盯着:“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血肉。”幽幽的声音从后座飘来。
男人脊背僵住,缓缓回头。
一个女孩坐在后座,额头露出的头骨凹陷下去,半边眼眶一片空洞,残破的白色连衣裙下露出肋骨,优美的彼岸花生长在她的骨缝里。
若他能冷静下来仔细看,会发现她左胸肋骨上,还有一处小小的挫裂。
女孩完好的半边脸露出一个月光般柔和的笑:“又见面了,邢助理。”
被称作邢助理的男人露出极度惊骇的表情,眼睛快要鼓出眼眶,颤抖的齿间吐出两个字:“邱……月……”
“邢助理,原来你会开车啊。”
车内起了一阵阴风,女孩身上的花朵摇曳,只余半边的唇露出笑容,另一边的齿缝里漏下沙土: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邢助理?”
邢助理“嗷”地一声怪叫,打开车门想跑,却被安全带狠狠扯了回来。
在女孩轻轻的笑声中,更多彼岸花瓣旋风似地卷着他。
他手忙脚乱解开安全带扣,冲下车,往夜色中跑去。
脚下不是柏油路面,而是松软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