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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自然文学四十年1（第2页）

3．第一位以“大自然文学作家”的身份获得国际安徒生奖和林格伦文学奖提名；

4．第一位以大自然文学的名义呼唤建立生态道德、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

5．第一位以他的名字和他开创的大自然文学命名的、由省政府批准建立并有专项财政资金扶持的“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工作室”；

6．第一位以他的大自然文学创作实绩和影响力在高校为他量身定制地成立“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工作室”和“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协同创新中心”，并开设“大自然文学作家班”，形成创作、科研、教学“三位一体”、文学创意和文化产业相融合的产业链；

7．第一位将一种文学题材发展为一门特色学科并拓展为一类文化创意产业；

8．第一位将中国大自然文学介绍到国外的文学活动家；

9．第一位以大自然文学作品获得了多种国家级及全国性大奖，包括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图书奖、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国家出版政府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文学奖等；

10．第一位同时获得中国自然好书奖和国际比安基文学奖的中国作家。

“十个第一”从三大方面——创作成就（1—4）、产业融合（5—7）、国际影响（8—10），高度概括并简洁直观地陈述了刘先平在中国大自然文学史上的开拓意义、奠基意义、代表意义，体现了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创作的价值和意义。

（二）两个开创：大自然文学门类和大自然文学学科

刘先平是中国大自然文学的开拓者，他不仅开创了一个叫“大自然文学”的艺术门类，还开创了一个叫“大自然文学”的学科。

1．创立了一个叫“大自然文学”的门类

2014年10月19日，大自然文学国际研讨会在安徽合肥召开，高洪波在贺信中写道：“中国现代意义的大自然文学发端于安徽，开拓者是著名作家刘先平。他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起，就致力于开创中国文学新领域新题材的创作，突出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主题，在广大读者之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王泉根认为：“中国大自然文学的兴起、发展与安徽作家刘先平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大自然文学的诸多特征在刘先平的艺术实践中有着充分的呈现，或者说，刘先平的艺术实践有力地丰富了大自然文学的内涵，为打造具有中国特色、民族风格、时代精神的大自然文学积累了新鲜经验。”（《大自然文学的特征与刘先平的意义》）。曹文轩直言，是刘先平“为中国创造了一个叫‘大自然文学’的门类”（《大自然文学的美学回归》）。

中国有“大自然文学”这一名词，最早出现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世界儿童文学译介中。世界儿童文学研究专家、浙江师范大学教授韦苇在译介苏联时期（俄罗斯）“关于自然界的读物”或“关于自然界和动物界的故事”时，将这类儿童文学作品统称为“大自然文学”。

以“大自然文学”指称中国作家的作品，大约在10年后的1996年，当时儿童文学专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浦漫汀评价“刘先平大自然探险长篇系列”作品时，称其为“中国的大自然文学”。浦漫汀教授所说的“中国的大自然文学”，是与苏联（俄罗斯）、美国的“自然文学”相比较而言的。

那么，刘先平被称为“中国的大自然文学”，与苏联（俄罗斯）和美国的大自然文学（自然文学）有什么关系呢？回答是明确的，刘先平的大自然探险文学创作与苏联（俄罗斯）、美国的大自然文学（自然文学）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刘先平创作大自然文学的初心是他自己大自然探险考察的文学发现和文学反映，是先有刘先平长期的大自然探险生活，再有“刘先平大自然探险长篇系列”等5部以大自然为题材的作品，然后才有评论界将刘先平创作所表现出的独特面貌称为“大自然文学”，而且是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味道的大自然文学作品，在世界大自然文学中也独树一帜。

显然，刘先平的大自然文学创作，不是舶来的外国概念，不是对外国大自然文学作品的模仿，也不是先有大自然文学理论指导，才去创作大自然文学，而是刘先平以自己真切的审美感受和独到的文学形式，自己在创作中摸索而开创的一种具有明显跨学科、跨文体的综合性文学门类。正因为这一文学的独创性，在现有文学世界的规范理论中，找不到能够与刘先平作品呈现的创作特征相一致的文学概念，在刘先平创作大自然探险文学之前没有现成的“大自然文学”概念和理论来解释刘先平的创作现象，因为刘先平的大自然探险文学创作表现出对“文学是人学”传统文学观的颠覆，同时又表现出与苏联（俄罗斯）“自然界的文学”、美国“自然文学”身份相似的美学特征，所以称其为“中国的大自然文学”。此后“大自然文学”这一提法得到刘先平的认同和儿童文学界的认可，又在刘先平矢志不渝地坚持和不遗余力地倡导推进下，成为中国文坛一种明显的文学现象，其影响也渐渐走出安徽、走出儿童文学、走向世界，“刘先平大自然文学”也成为一个专有名词，得到文学界的认可和尊重。

诚然，从刘先平创作倡导到“大自然文学”门类确立，有一个艰难地推进过程。一开始就有议论和看法，有人认为刘先平大自然探险题材的创作已经放在“儿童文学”中了，没有必要再标新立异提出一个“大自然文学”新概念；有人不看好刘先平倡导的“大自然文学”的前途和命运，将刘先平的名字直接与大自然文学连在一起，如果不是对刘先平开创“大自然文学”这一新文学的认同和肯定，也多少带有“那是刘先平一个人的文学”的漠视和否定，这也真实地反映了刘先平作为“中国大自然文学先驱者”的孤独与寂寥，却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刘先平开创中国大自然文学的勇气和功劳。

没有刘先平坚持40年的大自然探险创作，就没有中国的大自然文学。刘先平不仅以50多部作品奠定了他在中国大自然文学的开拓者与奠基者的文学史地位，而且通过他的倡导和创作示范，回答了什么是大自然文学、中国大自然文学的特质在哪里。刘先平对大自然文学的论述非常丰富，可以从七个方面加以初步归纳。

（1）大自然文学是现代文学概念。古代很多作品虽然描写了自然，但仍然是“人物”的背景，写的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故事，还没有走出“文学是人学”的范畴，不是今天所说的大自然文学。大自然文学弥补了几千年来文学少有讲述“人与自然的故事”这一重大缺憾，它以大自然为题材，表现了作家对生态文明时代要求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文学表达。

（2）大自然文学的理论基础是生态自然观。有什么样的自然观就有什么样的大自然文学。大自然文学视野里的“自然”不是单纯的“自然风景”，而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美景”。“生态”的要义是“平衡”，生态平衡有“三个层次”，首先是“人”本身的生态平衡，这主要是指一个人自身的心理和生理的平衡，精神和物质的统一；其次是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最高的境界则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荣共生——天人合一。刘先平非常推崇中华传统文化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表述，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等思想，其中包含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哲理。

（3）大自然文学的主题是呼唤生态道德。大自然文学就是呼唤生态道德的文学，以生态道德培育生态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刘先平首提文学的“生态道德”主题，认为环境危机实质上就是生态危机，生态危机的本质是生态道德的缺失，生态道德就是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行为规范。这是刘先平在长期大自然考察探险和大自然文学创作实践中的独到发现，是大自然给了他最生动最深刻的生态道德教育，因而无论是描写在大熊猫、相思鸟世界探险的长篇小说，还是讲述在野生动植物世界探险的奇遇故事，刘先平都在努力宣扬生态道德的伟大，努力使生态道德在人们心间生根、发芽。用刘先平自己的话说，“我在大自然中跋涉40多年，写了几十部作品，其实只是做了一件事：呼唤生态道德——在面临生态危机的世界，展现大自然和生命的壮美；生态道德是维系人与自然血脉相连的纽带。我坚信，只有人们以生态道德修身济国，和谐之花才会遍地开放”。

（4）大自然文学具有跨文体写作的综合特征。大自然文学是一种特殊的文学类型，这种特殊性体现在它是跨文化的对话、跨代际的沟通、跨文体的写作。以大自然探险文学为例，这类体裁的特点是有“奇”可看、有“险”可探、有“趣”可享，将娓娓动听的人与自然的故事，融入探险小说惊心动魄的情节之中，将知识性与趣味性融为一体，创造了一种“刘先平大自然文学文体”——兼有小说、故事、散文、报告文学等多种文体的文学特征，又有文学与摄影、视频、音像、图画等非文学形式融合的现场情景，展示了大自然文学融合其他文体形式的综合能力。

（5）大自然文学就是大自然文学。大自然文学首先是文学，具有文学的性质和特征。大自然文学又是以大自然为整体审美的文学，它是“大自然”的文学，属于文学大家庭中有着独立门户的文学新品种，而不是其他什么文学。它虽然与生态文学、儿童文学、纪实文学、科学文艺等文学类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也只是文学大家庭的“兄弟姐妹”关系，常有交融却不能替代，因为大自然文学只能是生态时代的文学，而不能跨越它所发生、生存和发展的文明阶段。

（6）大自然文学与儿童文学关系最密切。儿童来自自然，与自然最亲近。大自然文学的自然书写与儿童生活最贴近，让大自然文学走进校园，让孩子们走进大自然，就是要还给孩子们一个真实的大自然，在阅读大自然中，激活人类曾有的记忆，接通与大自然相连的血脉，接受生态道德的启蒙教育。一部优秀的大自然文学作品，已经没有年龄的界限，儿童成人都需要、都喜欢。孩子们从故事情节本身体味到乐趣，受到热爱自然、保护自然的教育；成年人品尝其中的意蕴，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绿色发展。

（7）大自然文学作家需要具备特殊素质。大自然文学作家需要具备更多的特殊素质。要有一颗热爱自然的心，对大自然无动于衷的人，不会热爱生活；要有善于观察思考的能力，才有新的发现；要有对自然的科学看法，明白只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人类才能实现永续发展的道理；要有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勇敢地到大自然中去探险，才能在探险中走得更远、探得更深、发现得更多，写出更好的大自然文学作品。

2．创建了一个叫“大自然文学”的学科

刘先平不仅是大自然文学作家，以50多部作品为中国大自然文学奠基，还是一位倡导大自然文学的社会活动家，在创作的同时还撰写大自然文学创作心得和理论评论文章，主办多种形式的“大自然文学研讨会”，借助国内外重要的文学论坛宣讲大自然文学。特别是2010年“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工作室”建立以后，刘先平更是以“工作室”为核心，以安徽大学为基地，以“大自然文学”的名义，开展了一系列学科建设活动，将一种文学形成发展为一门高等教育学科，通过大自然文学与高校教育的创新型融合，提升了大自然文学的影响力和独立品质，也为高等教育改革创新探索了一条新路。

建设一个“大自然文学学科”需要方方面面的参与，很多人的努力。但刘先平是其中起主导和决定性作用的“那一个”，他是名副其实的组织者、领导者、行动者、建设者。没有刘先平及其大自然文学创作，大自然文学学科建设就成了没有对象和内容的空中楼阁。刘先平谋划决策和组织参与的主要活动有：

（1）2010年5月，成立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研究所，在文学院开设大自然文学选修课，招收大自然文学方向硕士、博士研究生，发布大自然文学研究年度开放课题，出版《大自然文学研究》辑刊。

（2）2013年8月，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工作室和中国出版集团合作，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成立“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品牌推广中心”，推出“刘先平大自然文学精品集”系列作品。

（3）2015年10月，安徽大学成立大自然文学协同创新中心，借助教育部“2011计划”，发挥安徽大学的学科优势，按照学科建设、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三位一体的原则，将中心建设成中国大自然文学创作、研究、传播和产业开发中心。计划在4年内培养大自然文学研究生25～30人，其中硕士研究生不少于20人，博士研究生5～10人。

（4）2019年3月，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协同创新中心、长江少年儿童出版社（集团）有限公司、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工作室共同举办大自然文学作家班。首届大自然文学作家班38人，学期一年。其遵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邀请名家授课，阅读研讨大自然文学经典作品，组织学员到自然保护区深入生活和创作，通过校企合作加强学科建设，推进大自然文学发展。

（5）谋划“大自然文学”学科教材建设。发挥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工作室、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研究所、安徽大学协同创新中心等学术单位的教学科研优势，以及中国出版集团、长江出版集团、安徽出版集团等出版企业的出版发行优势，启动“大自然文学教材”编写计划，首批包括《大自然文学概论》《大自然文学写作教程》《刘先平大自然文学创作研究》《大自然文学作品选》等系列选题。

2019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在《纲要》第四节“推动道德实践养成”第7条“积极践行绿色生产生活方式”中写道：“绿色发展、生态道德是现代文明的重要标志，是美好生活的基础、人民群众的期盼。要推动全社会共建美丽中国，围绕世界地球日、世界环境日、世界森林日、世界水日、世界海洋日和全国节能宣传周等，广泛开展多种形式的主题宣传实践活动，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引导人们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增强节约意识、环保意识和生态意识……引导人们做生态环境的保护者、建设者。”《纲要》同时要求“以优秀文艺作品陶冶道德情操”，以文载道，以文传情，以文植德，“把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根本任务”。我们坚信，由刘先平开创的中国大自然文学在“推动生态道德实践养成”的革命道德建设中，必将不忘初心，不辱使命，大有作为。

（1）本文为笔者在“‘生态文明视野下的当代大自然文学创作’研讨会”上的交流发言。该研讨会于2019年11月15—17日在合肥源牌国际酒店举行，由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协同创新中心、安徽省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安徽省文艺评论家协会联合主办。参加会议的专家有鲁枢元、贺绍俊、石海毓、雷鸣、赵凯等40余人。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作家班学员参加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