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一间最为坚固的牢房内,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
她披头散发,曾经光鲜亮丽的衣裳如今已是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渍。
她是玉听,曾经凌宫里颇有地位的九级女官,如今却因陷害了我,被女帝凌淑澜亲判六年有期徒刑,成为了这暗无天日之地的一缕孤魂。
她眼神呆滞,毫无焦距地望着对面布满青苔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半个早已干硬发霉的刀切馒头,那是她上一顿,或者说不知哪一顿剩下的食物。
整个人仿佛一潭死水,昔日的灵动、算计,甚至那点可怜的骄纵,都已被这漫长的囚禁磨蚀殆尽,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反复呢喃着四个字,如同濒死之人的执念:
“司辰陛下…严司辰…”
这名字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是支撑她在这地狱里不至于彻底疯掉的唯一念想。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牢狱走廊的寂静。
一名身着五级侍卫制服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面容寻常,眼神里却带着一种长期身处底层而养成的麻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她手里端着一个破碗,里面是几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早已凉透的馊饭。
“开饭了!”侍卫用手中的空碗不耐烦地敲打着牢房粗壮的玄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哐哐”声,溅起几点油污。“愣着干什么?过来拿!”
这声音像是一根针,刺破了玉听麻木的外壳。
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栏杆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侍卫大人!侍卫大人!”她的声音因为久未清晰说话而沙哑刺耳,带着令人心酸的哀求,“我求您一件事!求求您!把我偷偷放出去一天,只要一天!就一天!我第二天一定回来,绝对不会连累您!我发誓!”
那侍卫被她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随即嫌恶地皱起眉头,用力想甩开玉听的手:“滚开!你疯了吗?搞笑呢!放你走?我等着被女帝开除,然后自己也进来陪你吗?!”
“不!不会的!”玉听的手抓得更紧,仿佛这是她唯一的生机,“侍卫大人,只要您愿意放我一天,就一天!您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任何条件!”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屈辱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哪怕…是让我献身…甚至是…做您的□□…我也愿意…求求您了…”
“献身?”那侍卫的动作顿住了,她上下打量着玉听。
虽然此刻狼狈不堪,但玉听底子不错,稍加清洗整理,仍可见几分姿色。
侍卫的眼神渐渐变了,一丝混杂着欲望和权力的淫邪光芒在眼底闪烁。
在凌宫,虽然主流社会仍是异性相恋,但宫内女子众多,同性之间结为“对食”或存在□□关系并不罕见,甚至在某些圈子里蔚然成风。
这侍卫,显然也有此癖好。
诱惑与风险在天平两端摇晃。
短暂的沉默中,玉听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
最终,欲望和玉听那“绝对返回”的保证,压倒了侍卫的警惕。
一场肮脏的交易,在阴暗的牢狱角落达成。
几个时辰后,利用交接班的空隙和事先准备好的便服,玉听竟真的被那侍卫偷偷带出了守卫森严的大牢区域。
她按照记忆中早已谋划过无数次的道路,避开巡逻队,如同幽灵般潜行,最终来到了涵清宫——她曾经与严司辰秘密往来之地。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假山背后的杂草丛中,她找到了那个只有她和严司辰才知道的、当年一起嬉闹时挖通的狭窄狗洞。
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狭窄的空间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但她心中却充满了逃出生天的狂喜。
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洞内,她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那侍卫“附赠”的一部老旧手机——这是交易的另一部分。
她迫不及待地按下那个刻骨铭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玉听几乎是泣不成声,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司辰陛下!司辰陛下,我终于暂时逃出来了!您快派手下来接我!我现在正躲在当初我俩一起在涵清宫挖的那个狗洞里呢!”
电话另一头,传来严司辰那熟悉而低沉,此刻却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声音:“知道了。”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我手下现在已经在接你的路上了。最多半小时,他们就会到达你的定位。你必须待着别动,以免被人发现。”
“司辰…还是你对我最好…”玉听左手紧紧握着手机,右手捂着嘴巴,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混合着泥土滚落。
她自动过滤了严司辰语气中的淡漠,只听到了“来接她”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