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京已经浸染上了深秋的凉意,街边的银杏叶被风卷着,铺成一片金灿灿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对于黄鑫而言,这个十一月和过去的许多个月份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日程表被密密麻麻的工作填满,从上一个剧组赶往下一个片场,连轴转的节奏让时间变得模糊,仿佛只是从一个节点匆忙奔赴下一个节点,浑然不觉日历已经悄然翻到了25号这一页。
这是他和邱鼎杰在一起的第八个月,日子在朝夕相伴的温柔与彼此牵挂的惦念里,过得快得不像话。只是忙碌像一层薄薄的雾,遮住了日期背后隐藏的特殊意义——他的生日。黄鑫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和邱鼎杰的聊天框,指尖划过屏幕上对方不久前发来的“想你啦”,眼底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却完全没意识到,今天正是属于自己的那个日子。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机场,邱鼎杰刚走出抵达大厅,带着一身旅途的风尘,却难掩眼底的雀跃与温柔。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抵御深秋的寒风,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黄鑫的聊天界面,上面是对方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忙完啦,躺在床上突然好想念我们囝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邱鼎杰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打着,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意,发送了一条简短的回复:“嗯,想念通过。”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人露出困惑又好奇的模样,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拖着行李箱朝着黄鑫下榻的酒店方向走去。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光洁的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像是在为这份即将揭晓的惊喜伴奏。半个月前,他偶然翻到日历,看到11月25号那一页被自己提前圈了起来,才惊觉距离黄鑫的生日已经不远了。从那天起,一个秘密的计划就在他心里悄悄酝酿。
他记得黄鑫曾在某个深夜,窝在他怀里刷视频时,无意间提过一家藏在胡同深处的情侣餐厅,说那里的惠灵顿牛排和奶油味意面堪称一绝,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这句话被邱鼎杰默默记在了心里,转头就托朋友提前订好了位置,甚至为了能赶回来陪黄鑫过生日,特意提前和导演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才争取到了三天的假期。跨越山海的奔赴,只为给心爱的人一份突如其来的温暖。
酒店房间里,黄鑫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想念通过”,眉头微微蹙起,平日里逻辑清晰的大脑此刻竟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和邱鼎杰向来默契十足,几乎到了“共脑”的程度,可这句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想念通过是什么意思?”他对着屏幕喃喃自语,指尖飞快地敲下疑惑:“囝仔,想念通过是什么意思啊?”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了行李箱轮子碾过地毯的声音,细微却清晰,顺着门缝钻进了他的耳朵。黄鑫的心猛地一跳,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屏幕上恰好弹出了一条新的简讯,来自邱鼎杰。
“意思就是——”
“开门。”
短短四个字,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了黄鑫的全身。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跳起来,快步冲向门口,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邱鼎杰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绽放出了温柔到极致的笑容。黄鑫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漫天星光,下一秒,眼眶就不受控制地红了,温热的水雾迅速在眼底聚起,模糊了眼前的身影。
“你不是应该……你怎么……”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明明不久前还在手机里诉说想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应该在剧组吗?”邱鼎杰笑着接过他的话头,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拂去他脸颊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当然是来实现某人的愿望咯。”
“今天?”黄鑫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迟钝的神经终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日期清晰地显示着11月25日。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连他自己都忘了的日子,竟然被邱鼎杰牢牢记在心里。巨大的惊喜和感动瞬间席卷了他,他一把将邱鼎杰拉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然后紧紧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脸颊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哽咽:“我都忘了……”
邱鼎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手掌温柔地顺着他的脊背安抚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轻声说道:“没事,还有我帮阿哼记着,我这不是回来给我们家阿哼过生日了吗?”
黄鑫抬起头,带着水光的眼睛紧紧盯着邱鼎杰,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嗯嗯!”
邱鼎杰松开他一些,退开半步,将立在身侧的行李箱拉到面前,缓缓打开。箱子里没有繁杂的衣物,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的,正是黄鑫许久前偶然提起过的那只限量版蜡笔小新的手办。
黄鑫的目光落在手办上,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片刻。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他窝在邱鼎杰怀里刷短视频,刷到这个手办的介绍时,眼睛亮了好久,随口说了一句“这个也太好看了吧,可惜好像早就停产了,根本买不到”,之后便因为忙碌渐渐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没想到邱鼎杰竟然一直记得,还真的把它找到了,当成了生日礼物送给自己。
“这个东西……它很难买的。你……”黄鑫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眶再一次湿润了。他不是个爱哭的人,过去几年里,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和挫折,也从未轻易掉过眼泪,可自从遇到邱鼎杰,他却总是因为对方的这些小细节而红了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烫。
“阿鑫想要,阿鑫得到。”邱鼎杰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件耗费了他无数精力,托了无数关系,甚至拜托海外的朋友辗转多个渠道才找到的手办,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玩意儿。他不愿提及那些辗转奔波的辛苦,在他心里,黄鑫这样好,值得拥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而他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把那些他想要的都送到他面前,哪怕过程再艰难,只要能看到黄鑫此刻眼中的光芒,就都值得。
“好了不说这个了,”邱鼎杰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珠,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你就说你喜欢吗?”
“喜欢,我好喜欢,谢谢囝仔。”黄鑫用力点头,紧紧抱住那个盒子,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感动。
“喜欢就好,”邱鼎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道,“我还订了蛋糕,这会儿应该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房门外就传来了服务员礼貌的敲门声:“您好,您订的蛋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