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这一连串的反应让苏云情不自禁地爱心泛滥。
没想到一个奶油蛋糕就能让少年高兴成这样,他不敢想象这孩子之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苏云深吸一口气,忍住哭腔道:“吃!吃两个!不够我再去给你做!”
酥糖这一夜捧着微微鼓起的小肚皮睡得很香,连做的梦都是香甜的奶油味。
翌日清晨,酥糖醒得很早,因为他听见楼下有一些细微的动静。
酥糖立刻机敏地走出房间查探,主人还没醒,当走到楼梯拐角处时他猛地刹住脚步,和一楼客厅的秦先生遥遥相望,面面相觑。
秦先生戴着一副金丝眼睛,长长的细链自耳后垂下,很是斯文,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风衣外套敞开了一些,看起来风尘仆仆。
这是酥糖第一次以人类的视角看秦先生,和从前只能在脚边仰望的视野所见非常不一样。
酥糖看见反光镜片后面,一双眼神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在他出神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他,那眼神真有点无声的咄咄逼人。
嗯,这很秦先生。
“你是谁?”
秦泽望着楼上那个立着呆毛,看起来憨憨傻傻的陌生少年,早在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便全方位地扫视过了,目光毒辣地确认少年是无害的,并且家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心中的戒备才松了些。
云云应该是安全的。
“我?我叫酥糖。”
酥糖非常满意地在秦先生万年无波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意外。
只能说秦先生不愧是秦先生,很快便恢复平静,淡淡地问:“苏云呢?”
酥糖戳了戳最里面的房间门方向,低声说:“还在睡觉。”
秦泽再次意外了一把。他知道苏云有很强的入眠障碍,睡眠又浅又轻,一点动静就要醒,平常这个时间已经起来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了,今天难得睡得这么好。
酥糖好像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觉得秦先生凌厉的五官线条突然柔和了一些呢?
看上去都更好说话了一点,说不定……他们可以心平气和地、放轻松地好好谈谈?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
秦先生用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质问外来者:“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这也是他家!
酥糖霸气地想着,然后双手默默地抱住了扶栏。
他扁扁嘴,眼神往两边飘:“苏先生邀请我留宿的。”
秦泽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接着往楼梯上走了几阶。压迫感铺天盖地涌向酥糖,酥糖两条小腿微不可察地打起了摆子。
再开口时,秦先生的声音冷得像死神,脸色黑如铁:“你昨晚留宿在苏云的房间里了?”
“客、客房,我住客房!”酥糖要哭了,双手恨不得变成麻花缠住栏杆,他只是个孩子啊!
和秦先生简直没法沟通,他做狗时不能,做人了也沟通不了!
秦先生就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秦泽轻轻哼了一下,丝毫没意识到他一个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三十岁的成年男性,和一个半大小子争论苏云房间留宿权是一件多么不得体的事。
他只知道他努力了五年还没得到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捷足先登。
秦泽的视线轻飘飘转向酥糖,酥糖却觉得被流星大摆锤抡了一圈,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泽偏头示意:“我们出去说,你先松手。”
酥糖警铃大作,更用力地抱住了栏杆,脖子上的头甩得像洗衣机的滚筒。
以秦先生的作风和为人……他一定会被丢出去的!
曾经他叼回来的小鸟小猫还有咸鱼都是这样被秦先生丢出去的。
这手不能松,绝对不能松,不然主人一觉醒来就见不到他了。
秦泽并没有过和小孩相处的经验,家族里唯一相熟的一个少年还过分成熟,因此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觉得非常棘手。
忽然,他视线凝在栏杆一处,然后试图去牵酥糖的手,却被酥糖大力推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