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冀还采纳了孙寿的建议,罢免了很多梁氏家族的成员,而用孙寿的亲戚补充。表上看是梁冀的谦让,可实际上却是抬高了孙氏一族人的地位。
那些孙氏族人当上官以后贪得无厌,穷凶极恶,他们派自己的私人宾客分别到各个地方去,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去诬陷本地富人,然后将他们抓到监狱,严刑拷打。
要是那些富人的家人能拿出足够的金钱,这些小人便会放过他们,如果拿不出,那对不起,你就等着被活活打死吧。
扶风孙奋,富有而吝啬,梁冀送给了孙奋一匹马,要孙奋用五千万钱来购买。那孙奋不敢得罪梁冀,但五千万钱又实属太多,便折中了一下,只给了梁冀三千万钱,结果梁冀因此大怒,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羞辱,于是派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诬告孙奋,将他抓到牢房活活打死,并没收了孙奋所有的财产,共一亿七千余万钱。
梁冀还派遣自己的门客云游四方,甚至到更远的塞外去横征暴敛。这些走狗们仗着是梁冀的门客,便肆无忌惮的抢夺民脂民膏,抢夺民家妇女,还随便殴打地方官员和士卒,但凡所到之处,无不激起官民怨恨。
没错,现在的梁冀就已经嚣张到了这种地步,可上的山多终遇虎,公元一百五十一年正月的某一天,梁冀的麻烦还是在全无预兆的情况下来了。
那天,梁冀和往常一样在朝会上嚣张的最后一个出场,可就在这时,一名名叫张陵的年轻尚书(刚刚上任)突然站出来对梁冀吼道:“大胆梁冀!你怎敢持剑上殿,是谁给你的权利,你究竟要干什么?!来人呐,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擒住!”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在梁冀的面前如此说话了,按说梁冀应该愤怒,应该暴怒!可梁冀并没有,这废物从来没经受过如此惊吓,当即竟吓得瑟瑟发抖,直接跪在张陵面前磕头认错。
此举令满朝官员哗然,竟一时之间大脑空白。
可张陵并没有,他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冀,然后转身对汉桓帝道:“陛下,梁冀目无法度,持剑上殿,意图对陛下不轨,臣请陛下现在即刻将梁冀拿下,然后处以极刑,以正我大汉朝纲。”
这话说完,梁冀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在原地瑟瑟发抖。
那汉桓帝也是目光闪烁了好一会儿,最终大概是感觉现在还不是处理梁冀的绝佳时机,只处罚梁冀一年的俸禄便草草了事了。
自此,朝廷的那些中立派对张陵肃然起敬,无不将他看成是现在朝廷清流之中的代表人物。
梁冀的弟弟,现任河南尹的梁不疑听闻此事以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为什么呢?因为这张陵正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他往死里弄梁冀,那这是谁的意思?笨想想也知道,必是自己的意思啊。所以梁不疑当即写了一封信给张陵:
“张陵,张陵,好一个张陵,我当初推荐你还以为是一件好事,结果竟然用你来对付我们梁家,张陵,你可还有良心?”
张陵回复:“大人,您不认为下官没有才能而举荐下官,错误的将我提拔任用,我十分感谢,更想用您的信任来报效国家,大将军梁冀是什么人您应该比谁都知道,如果再继续这么放任下去的话,我们大汉朝早晚会重复当初王莽的过去,到时候大人您就是想独善其身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我这样做一是报效国家,更是为了您着想啊。”
梁不疑看过这封信以后哭笑不得,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可这一次的事件以后,梁不疑确实是将梁冀给得罪死了。那梁冀没过多长时间便运用手中的职权“威逼”汉桓帝,让他罢免了梁不疑河南尹的职位,改其为光禄勋,并用自己的儿子粱胤来代替梁不疑的位置。
粱胤,废物一个,长相亦继承了老爹的“光荣传统”,那叫一个磕碜,《资治通鉴》甚至说粱胤的尊容配上官服以后都不像一个人类。
而梁不疑呢?对于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耻辱,都是亲兄弟,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往死里弄我,你梁冀真就这么绝情吗?好,我惹不起你,躲总躲得起吧?
自这以后,梁不疑辞退了光禄勋的工作,从此以后隐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入。
可事实证明,如果你的敌人有实力的话,你连躲都躲不起。
梁冀听说梁不疑从此过上隐居生活以后便整日派人乔装成百姓的模样蹲守于梁不疑家门前,但凡有谁前来拜访梁不疑,梁冀的走狗们都会拿着小本记录下来,然后上报给梁冀,紧接着梁冀一顿打压,罢官了事。
所以自这以后,梁不疑人脉全失,从此告别了历史的舞台。
至于张陵,也从这以后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之中,再没有他的消息,不知生死如何。
不过我想大概是没得什么好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