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疏勒呢?因为这时候的疏勒国王并不是一个疏勒人。
前一段时间,龟兹王仗着有北匈奴的撑腰(此龟兹王就是北匈奴拥立的),遂出兵攻击疏勒。最终将疏勒击败,并斩杀了疏勒的国王。
可因为有莎车的前车之鉴,他们也没敢吞并疏勒,不过却立了一个叫兜题的龟兹人为疏勒王,意图慢慢同化他们,多年以后再彻底统一。
基于以上,疏勒国人对这个叫兜题的“疏勒王”非但没有半点儿认同感,还充满着仇视。
班超就是抓的这一点,这才将下一个目标定为疏勒。
三月,班超一行人抄小路进入了疏勒境内,当他们行至距疏勒都城九十里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班超对一名叫田虑的心腹道:“你现在就率十人进入都城,以我副使的身份招降兜题,兜题不是疏勒人,还和北匈奴有所勾结,铁定不会投降,到时候你就给我擒住他,然后派人前来禀告我,我去善后!”
这任务是一个极为艰难且危险的任务,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可田虑却没有半点儿犹豫,对班超深深一拜便带人前往疏勒都城了。
此时,疏勒都城之中,兜题很明显正在和下面的臣子争论着什么。可就在这时候,一名下人跑了进来:“禀大王,汉朝使者来了。”
一听这话,兜题大惊,慌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下人:“只有十一人。”
一听这话,兜题很明显松了口气,继而问:“领头的是谁?可是那班超?”
下人:“并不是,领头的是一个叫田虑的人,据他自己说是班超的副使。”
不是班超带队,兵力还只有十个人。听到这,兜题彻底的放下心来,带着一行人前往迎接田虑。
毕竟不管如何这都是汉朝使节,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可让兜题崩溃的是这田虑根本就不按套路来,双方坐定以后还没等交谈,田虑和其手下便砰的一下冲了过来,在众人全无防备之下冲到了兜题面前,直接将钢刀架在了兜题的脖子上。
懵了,田虑突然的这一出全场皆懵。
可几个呼吸以后,当众人都恢复冷静以后,田虑料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除了几个从龟兹跟过来的心腹以外,其他人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紧张。相反的,还伴随着无尽的兴奋之意,好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般。
见此,田虑笑了,他对着场下众人(尤其是那几个龟兹人)道:“各位不要紧张,我们既然身为汉使,就不是什么草菅人命之辈,如果能和平解决问题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如果你们敢妄动的话,你们的国王什么下场我就不敢保证了。”
话毕,手中钢刀更是往兜题的脖子上紧了几分。
场下的疏勒人没有一个做声,只有那几个龟兹人赶紧道:“上使慢来,上使慢来,我们绝不动,绝对不动。”
田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手下的一名士兵道:“去,赶紧告诉大人,就说已经得手,让他马上前来善后。”
“是!”
那士兵匆匆而去。然后,只半天多的时间,班超一行人便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此时的会场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疏勒官员都在当场。班超笑着走到了田虑身边,然后对场下的疏勒官员们诉说着兜题那不怎么合法的身份以及他统治期间的种种无道行为。
这兜题无不无道我是不知道,但他的身份是绝对“不合法”的却是板上钉钉,所以当班超提议立已故疏勒国王哥哥的儿子忠为疏勒新任国王时,满场上下的臣民全都高举双手欢呼。
两个时辰以后,在班超的亲自主持下,忠被立为新任的疏勒国王。
这时候,忠和在场诸位大臣除了对汉朝表示忠诚以外,还请求班超将伪王兜题当场斩杀。
可班超却严词拒绝了。非但拒绝,还当场将兜题释放并备足路上干粮。因为班超觉得,现在汉朝唯一的敌人只有北匈奴而已。至于西域诸国,则只要求他们归附。所以不宜多树敌人。
况且那兜题在龟兹也是相当有身份的人,将其释放足以对龟兹表达自己的善意,为下一步收复龟兹做准备。
同时,有龟兹在疏勒身边还能使疏勒更加的紧抱汉朝大腿,让它对汉朝更加的服从。所以班超此举属于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谓不高明。
至此,鄯善、于阗,以及一些依附于他们的小国再次投入到大汉的怀抱,大汉,正一步一步重夺西域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