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速流转,转眼之间两个月就过去了,而丞相卫绾的所作所为也渐渐让汉武帝开始心生不满,进而在同年六月爆发。
汉朝自从曹参为相以来都是遵从黄老无为而治的学说,而卫绾呢,也不例外,同样是黄老学说的忠实支持者。
汉武帝是什么人?稍稍熟悉一点儿他的都知道这是个闲不住的主,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如何有所作为,所以,你让一个“守旧派”做“改革者”的丞相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于是,什么师生情谊全都滚蛋吧,汉武帝在同年六月找了个借口罢免了卫绾,并在此时恢复了太尉的官职,以分丞相之权能。
那么这两个肥缺要由谁来担任呢?
当然是窦婴和田蚡了。
为什么呢?
田蚡不用说了,那是武帝派系的中坚人物,必须大力提拔。而窦婴呢?别看他的窦氏的中坚人物,但此人心向大汉,一切都以汉朝的利益为核心,所以不管从能力、名望还是性格上,汉武帝都很喜欢窦婴,就更别提升了窦婴还能让窦老太太高兴的原因了。
基于此,丞相和太尉必是此二人担任。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到底让谁当丞相呢。
众所周知,丞相为三公之首,众官位最大的存在,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按道理来说,此位置应该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担任,所以在汉武帝心中应该是希望田蚡来当的。可田蚡属于新贵,官位蹿升的太快,如果再升他为丞相,那天下人会怎么看自己?
为此,汉武帝很犯难。
而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亦或是聪明的田蚡猜出了汉武帝此时的想法,便想争一下这个丞相之位,可田蚡门客中有一个叫籍福的却在这时对田蚡道:“大人莫不是想夺得丞相之位?”
田蚡笑道:“恩!我是有这个想法。”
籍福:“大人万万不可,那魏其侯窦婴在朝中显赫已经太久了,天下无人不认为他就是下任丞相,估计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吧?而大人您属于新贵,除了皇帝和太后以外在朝中并没有什么根基,如果您这时候将丞相之位夺到手,那就一定会得罪魏其侯,进而导致两方成为死敌,大人觉得您现在是魏其侯的对手吗?”
田蚡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无奈的道:“我现在并不是他的对手。”
籍福:“大人英明,那既然这样,何不做次好事将丞相之位让给魏其侯呢?这样做既能让魏其侯对您感恩戴德,还能让大人您成就贤者的名声,天下谁还敢小看您呢?再者说了,太尉也是三公之一,手掌天下兵权,当初的灌婴不就是通过太尉最后当上的丞相吗?所以,丞相也不见得比太尉尊贵多少,大人,我说的对吗?”
话毕,田蚡哈哈大笑,只一个“善”字。
这之后,田蚡火急火燎的跑去王皇后处,向自己的姐姐阐明想法,王皇后也很支持田蚡,便给汉武帝传话表明态度。
汉武帝正在为丞相人选而犯愁,一听自己的舅舅觉悟这么高自然高兴,所以没过多久便任命窦婴为丞相,田蚡为太尉。
丞相印下来的那一天,窦婴无比的兴奋,几乎将朝中所有的政要都请到了府中。当然了,这其中是肯定有田蚡的了,而田蚡呢?也同样带着籍福前来丞相府赴宴。
籍福现在虽说的田蚡的门客,但此人深知狡兔三窟之理,便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于是,在酒宴结束以后,他告别了田蚡,偷偷的返回了丞相府,并请求面见窦婴。
当时窦婴和田蚡正属于“蜜月期”,所以对田蚡的手下也是极为友好,便同意面见籍福。
大厅之上,窦婴微笑着对籍福道:“不知你前来何事啊?是不是太尉有什么要你托付我的呢?”
籍福对窦婴微微一拜,然后道:“回丞相大人,我家太尉并没有什么要对大人说的,而是小人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秉奏丞相,不知丞相大人是否愿意听取。”
当天窦婴心情极好,所以听籍福这么说也来了兴致,“哦?是你个人有话要对我说?好吧,但说无妨。”
籍福再次对窦婴一拜,然后道:“君候是一个有侠义精神的贤者,所以为官以来都是嫉恶如仇,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恶人的数量总是要多过善人,从前君候不在丞相之位,所以做事可以由着性子肆意而为,但如今君候已坐上群臣之首的大位,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尽量将两碗水端平,不管是善人还是恶人都尽量不要得罪,这样才能长久的坐稳相位,不然只怕是会受到无尽诽谤,进而丢掉丞相之位,甚至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鄙人所言都是至诚之言,还请君候谨慎考虑。”
话毕,窦婴微微一笑,然后道:“好,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谢谢你的忠告。”
可当籍福告辞以后,本来微笑的窦婴却突然换上了一副极为鄙视的表情,“哼!一个太尉府小小的门客也敢教本相做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根本没拿籍福的劝告当回事儿,依然我行我素。
那窦婴的结果会不会如籍福所说呢?那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