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跟着那几个军士,把金贵的宝马牵回马厩,又回到伤兵营。
梁五看到她回来,喜出望外:“没事吧,没遇上那个高世子吧?”
王清:“没事,把马牵到地方我就回来了。”
梁五刚松一口气,这时,一个学徒跑过来。
“田三,苏先生叫你去他帐里。”
梁五刚落下的心又悬起来,担忧道:“八成不是好事。”
王清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坏都躲不掉,我去了,祝我好运~”
挥别梁五,王清来到苏军医的帐篷。
苏军医是京城来的太医,在军医里算是身份地位相对较高的,所以有自己单独的帐篷住。
王清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写医案,听到动静抬起头。
他年纪才三十出头,眉心的沟壑却深得像索马里海沟,加上成天都摆着张死人脸,看上去分外苦大仇深。
“来了。”他站起身,绕过桌案,走到王清面前。
帐篷小,空间本就逼狭,此刻气氛越发沉闷,似暴雨到来的前兆。
“田三顺!”
一个闷雷劈下,拉开了这场雷雨的序幕。
“你是吃撑了难受,还是嫌活太少不够你干的!”
唾沫星子在空气中飞舞着,可谓雷雨交加。
“之前你毁了好几根针,接着又把好好的纱布剪成一块一块的,做什么口……”
“口罩。”王清提示,“戴口罩,对大夫和病人是双向保护。”
“保护你个头!”
苏军医嘴中喷出一道喷泉:“眼下伤兵越来越多,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上头正为后方补给的事焦头烂额,你倒好,还糟蹋上了!
“还有,听说你最近又玩上新花样了,把纱布上架蒸,你以为是饼子,蒸一蒸能吃是吧!”
王清:“先生您听我说,我那是……”
苏军医喝道:“还敢顶嘴!听你说,听你说什么?说你浪费了多少东西,还是说你有多勤快?
“你这么勤快,要不以后砍柴的活儿,你就一个人全包了吧!对,我看你饭也干脆别吃了,省得你吃饱了撑得,净给我添乱!”
最近战事不利,伤兵越来越多,军医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可伤员伤口愈合不利,流脓长蛆的不计其数。
士兵们怨声载道,上头也发了怒,不断对军医们施压,称若境况再无好转,他们都要受处置的。
苏军医本来就够头疼的了,偏偏这小学徒,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无视自己的警告,三番两次作妖添乱。
“明日所有的柴禾,你自己一个人去砍,砍不完不准睡觉!”
苏军医说着,眼睛瞄向门外探头探脑的人影,高声道:“谁要是敢帮你,就与你同罚!”
他说罢拂袖而去,门外的身影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