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怀玉抱着婉姝下来,程鑫狗腿的掀开车帘,“厢内备着暖炉毛毯,快让表姐进去,别冻着了。”
楚怀玉面露感激,“多谢程兄,我先带婉姝表姐回城看大夫,可否劳烦你等春燕姑娘下来,带她与我们会合?”
程鑫第一次体会到被怀玉正眼相看,精神一振,郑重点头,“楚兄放心,我很快就带人去找你们。”
楚怀玉抱婉姝进入车厢,贴壁坐下,却未放下婉姝,而是将拢在怀里,双腿叉开使婉姝臀部悬空,一手扶她肩膀,另一只手去关厢门,同时吩咐车夫启程。
婉姝被怀玉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懵了一瞬,接着惊恐地瞪大眼睛,推着他胸口挣扎,低声怒喝,“放开我!”
楚怀玉按住胸口上的柔荑,微微用力控制住婉姝肩膀,无奈道:“婉姝表姐误会了,怀玉是怕你坐下会疼才这般。”
婉姝僵住,她无法忽视尾椎骨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却也不能接受躺在怀玉怀里,于是涨红着脸道:“我不疼,放我下来。”
楚怀玉低下头,松开婉姝的手,手指靠近婉姝的脸想为她擦掉未干的泪痕。
婉姝偏头躲开,语气微冷,“放我下来!”
此时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了几下,婉姝猛地吸气,下意识抓紧了怀玉的衣襟。
厢外传来车夫诚惶诚恐的声音,“这段路不好走,请贵人多担待,一会儿进了官道便不颠了。”
婉姝反应过来后立马松开手,却因刚刚摸到的濡湿感而愈发羞愤,脸色更红。
“待上了官道,我便放你自己坐,可好?”
婉姝梗着脖子不看怀玉,也不想再和他说话,但下一次颠簸,她还是会因某处疼痛而忍不住紧张抬手,索性抓着他不放了,只仍旧歪着头不去看他。
楚怀玉微微摇头,始终小心护着婉姝,上了官道后婉姝没再提自己坐,他便也没放手。
终于进城,楚怀玉抱婉姝进入医馆,让女医为婉姝查看伤情,他则在外紧张等待结果。
女医很快出来,脸色不大好看,“幸好没伤到骨头,但免不了疼上十天半月,你是那位姑娘什么人?”
楚怀玉如实作答,“表弟。”
女医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怀玉一眼,最终叹了口气,怜惜道:“那位姑娘的鞋子看着厚实,实则内亏底硬,实在不适合登山。”
那姑娘衣着不俗,怎偏鞋子不合脚呢?脚趾都磨肿了,家里怕不是有后娘吧?
女医见少年脸色难看,摇了摇头转身去拿药膏,又回到隔间与婉姝交代用法。
“每日涂抹三次,以掌揉化效果更佳,我先为你用一次,就没那么疼了……回家后最好卧床休养,避免大幅度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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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妙玲从侍卫口中得知婉姝滑倒,以及春燕抱怨靴子不合脚一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再顾不上什么结交应酬,第一时间下山。
得知婉姝主仆已经回城寻大夫,她也迅速赶回张家,一通责问后,得知柳姨娘院里的丫鬟接触过为婉姝准备的靴子,当即将人抓来,严刑拷打,问她受何人指使。
“奴婢冤枉啊,大奶奶,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大奶奶饶命啊!”
张岿闻讯赶来,阔步走到陈妙玲身边,牵起她的手温声道:“何故让夫人气成这样,这些不听管教的东西直接打死或是发卖便是。”
陈妙玲忍住抽回手的冲动,冷声道:“夫君也知婉姝是什么身份,她一个丫鬟与顾家无冤无仇,却对婉姝的靴子动手脚,想必是冲我而来,我自问嫁入张家以来,从未苛待过下人,又怎会惹得柳姨娘院里人记恨?”
“大爷,大奶奶,奴婢冤枉啊!”
柳姨娘是张岿情窦初开时喜欢的女子,辗转多年才抱得美人归,正是春风得意时,难免偏爱几分,可他不是蠢人,分得清轻重。
于是也冷了脸,“夫人放心,此事为夫必然给你一个交待,既然这贱婢不肯说,便拖下去大刑伺候,总有她开口的时候。”
那丫鬟闻言大惊失色,要开口时却被张岿的人堵住嘴拉了下去。
陈妙玲见张岿仍有袒护柳姨娘的打算,眸子暗了暗,失望地抽开手,转身道:“那便辛苦夫君了,我去看看婉姝。”
张岿并未发觉不对,还庆幸自己娶了一位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好妻子。
毕竟少有人能接受丈夫先纳妾后娶妻,陈妙玲虽心有不满,但从未为难过柳姨娘,上对长辈下对奴仆,无一不妥帖。
陈妙玲前脚刚走,张岿就得到了回音。
“大爷,那丫头刚看到刑具便招了,说是柳……”
张岿抬手打断,沉声道:“下人算计主子,既无仇恨,就是为财,你去将人处理了,别让人查到张家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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