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姝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终坐了起来,黑暗中瞄到桌上的酒坛,有点嘴馋。
想到这里是自家庄子,又很清净,婉姝再没了心理负担,下床披上外衣,抱起酒坛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初五的月亮细如眉,星星却又多又亮。
婉姝忽然来了雅兴,打算月下独酌,赏赏夜色,不过单喝酒没意思,还要配点小食。
*
楚怀玉刚与王大富交代完事情,回房途中路过厨房,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钻了进去。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暗处等人出来,打算确认对方目的后再做应对。
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婉姝,且只有她一人。
楚怀玉看见婉姝怀里的酒坛和小食,又见她往观景阁方向去,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禁失笑。
当婉姝到达观景阁时,便看见楚怀玉站在二楼窗口静静望月,脚步顿了顿,想到今日是他生辰,难免多思。
他是不是想娘亲了?
婉姝心软了,没有遵循礼教离开,并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她偶尔也会和兄长月下谈心,怀玉又有何不可呢?
“咳咳。”婉姝故意发生声响吸引怀玉注意,随后快步登上楼阁。
“婉姝表姐?”楚怀玉的声音惊讶又紧张,见婉姝将酒坛和小食放到小几上,忐忑道,“怀玉这就离开。”
“别走。”婉姝叫住怀玉,“你也睡不着的话,陪我坐一会儿吧,正好我一个人也有点怕。”
后面这话不是假的,来的路上她就有点后悔了,看到怀玉反而松了口气。
楚怀玉背对窗口而立,脸庞藏在暗影中叫人看不清神情,他默然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婉姝旁边的位置。
“婉姝表姐为何难眠,今日吓到了吗?”
婉姝将小几上的蜡烛点燃,见怀玉满眼关心,心中一软,笑了笑,“我可不是吓大的,死人什么的我小时候就见过了,才不会怕。”
楚怀玉眉眼微动,他很少有机会了解婉姝幼时的事,偶尔听到顾父谈起也多是趣味小事。
“你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吗?”楚怀玉缓声引诱。
婉姝垂下眼倒了两杯酒,却不想扫兴,笑道:“没什么好说的,你呢,怎么来这了?”
楚怀玉略感失望,低声道:“想娘了。”
这话也不是假的,这些年来每到生辰楚怀玉都会想起他娘,只不过不似他表现出来的感伤难过,他想到娘,心里只有冷意。
婉姝却只看到表面,又讶于怀玉这般轻易吐露心声,有些心疼他,便推一杯酒过去,“不要难过,我们都会疼你的。”
楚怀玉眼睫颤了颤,明知婉姝口中的疼爱是把他当家人,当弟弟,还是忍不住心悸。
许是光线太暗,酒水过浓,令人心生贪念。
楚怀玉肆意展示着自己的脆弱,纵容婉姝陪自己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杏花酒,直到她醉倒在小几上。
“婉姝表姐。”
楚怀玉在婉姝耳边唤她。
婉姝枕着胳膊趴在小几上,几声过后,她也只是咂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微微蠕动几下就没了动静,始终没有睁眼,似是醉酒昏睡了过去。
楚怀玉便坐在旁边盯着婉姝,紧紧盯着,最终倾身凑了过去。
一吻落在婉姝的手背上,蜻蜓点水,却留下温热的濡湿感,混着杏香的酒气将婉姝缠绕,发出缠绵暧昧的声音。
“不能骗过生辰的人,你说了会疼我就不许反悔。”
楚怀玉沉浸在偷香的悸动与罪恶感中,没有注意到婉姝藏在臂弯中正在剧烈颤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