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行刑的刑官注意到几位大人的脸色,犹豫着拿起一根鞭子,鞭子上有倒刺,轻易便能让人皮开肉绽,但在一众刑具中称不上酷刑,算是中规中矩。
刑官看过苏晖的眼色后走向楚怀玉。
“苏大人。”袁立想要提醒,楚怀玉职位再低也是官身,不是他能随便处置的。
苏晖却似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打断,“袁大人难道以为本官会无故动刑?陈妙峰死前两日在鹿城扬言要找楚怀玉麻烦,有证据表明,他在楚怀玉出城后雇了些流氓跟去,而后便成了一具尸体,你还要拦着本官审他吗?”
袁立哑口无言。
“动手。”
啪,啪,啪。
二十鞭子下去,楚怀玉胸前便被血水染红。
不经意间对上楚怀玉略含笑意的眸子,刑官动作顿住,回头去看苏晖脸色,见他没有叫停的意思,只得收回目光。
颠了颠手里的鞭子,考虑到楚怀玉与顾家的关系,终是没有下死手。
即便如此,整个审讯室内静得只能听到鞭子打在□□上的声音。
苏晖忽然开口,“你是没吃饭吗?”
苏晖被贬的消息还未公开,加上奉旨担任主审官,对审刑院中人如臂使指,无人敢不从命。
刑官顿了顿,只得咬牙加重力道。
又五鞭子下去,苏晖心里想着打三四十鞭子又不会死人,此事了后,自己就会去府城赴任,顾家难道还会为一个不过养了几年的远房小辈寻他报仇不成?
忽然有人慌慌张张闯进审刑院。
苏晖正要张口喝斥,便听来人惊声道:“大人,太太太子来了!”
“什么?!”
几位审官立马同时站了起来,再也顾不上楚怀玉,纷纷出去迎驾。
布料太子已经进了狱门,正往审讯室走来。
“微臣见官太子殿下!”
“几位大人请起。”
“未等提前接驾是微臣的不是,莫要这等污糟之地污了殿下的脚才是。”苏晖虽不知太子来意,但莫名有些心慌,于是态度越发谄媚。
太子魏璋二十有五,人有些清瘦,衣着低调也掩不住周身贵气,明明是清秀的长相,笑得也亲和,却令人不敢直视。
“苏大人言重了,刑狱法典乃安国之重,孤想过来学习还怕腾不出时间,怎会嫌此地污秽?”
苏晖脸色一僵,连连应是检讨自己,而后赶紧转移话题,隐晦打听太子所来为何。
魏璋目光划过几位大人,笑道:“暂时不说这个,听说几位大人正在审案,可方便孤旁观?”
太子要旁观,谁敢说不?
苏晖一面积极应下,一面疯狂转动脑子,想着要不要将太子带去其他审讯室。
然而袁立与包培不约而同停在了楚怀玉所在审讯室,苏晖只得收起心思,迅速给太子介绍起眼下情况,并有意引导太子认为楚怀玉是杀人凶手。
魏璋坐在主审位置上,听完却未置一言,只微微抬手,示意苏晖继续。
苏晖连忙端起架子,质问楚怀玉,“太子殿下在此,你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本官用酷刑。”
楚怀玉抬着惨白的脸,一改之前沉默受刑的受气包模样,嘲讽道:
“原来三十二鞭在大人眼中不算酷刑啊,呵呵,下官再是位卑也乃朝廷命官,大人都不曾提及下官有何嫌疑,便不分青红皂白动刑,如今竟还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严刑逼供么?”
话落,室内一片寂静。
魏璋甚至听到了苏晖粗重的呼吸声,接着便是一声爆喝。
“大胆!这么人在此,你竟敢诬陷本官!”
楚怀玉扯了扯嘴角,“是啊,包大人与袁大人自始至终都在,不如让他们说说,您都说了什么?”
不等有人接话,他自顾自道:“你只因凶手一面之词,就来暗示是我先惹怒凶手才使顾家遭横祸,而后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便命人动刑。”
“哦,在此之前,您倒是问过我一句,顾家是否得罪了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