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茜想让他滚回对面他家的别墅,又想到目前她的身体状态不济,这男人留在这方便自己使唤,也挺好。
“喂,宋言祯。”她出声叫住他。
男人停在房间门口,身形挺拔而又松弛,回眸等她说话。
这几天照顾贝茜,宋言祯没时间整顿自己,随意的穿着却更显优越从容。
西服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段靓利白皙的颈线。
贝茜难得动脑,自以为找出他的谎言破绽,双手环胸,机智问话:“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怎么分房睡啊?”
宋言祯瞄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开口反问:“你现在的状态,能接受和我一起睡?”
“……当然不能!”贝茜差点跳起来。
“所以。”
他丢下两个字,迈步走入客房的黑暗之中。
不是,还显着他聪明细心了呗?
贝茜懊恼地发誓要少跟宋言祯说话,砰地关上门,埋进被子里睡去。
自从车祸后,太多巨变冲击,太多她无法接受的消息,仿佛一觉睡醒就被世界抛弃在身后,所有人大步向前走,全都没有等她。
对事事争先的贝茜而言,彷徨恐慌来得更快更汹涌。
所幸她的房间格局没变,床品花色都和记忆里一样,她裹紧被子缩在床头小夜灯的亮光庇佑中,才勉强感受到一丝安定。
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在起作用,姗姗来迟的委屈和伤感侵袭着她。
眼角带着惶惑不定的泪意,贝茜将被子盖过脸,逼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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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惦记爸爸的状况,贝茜天不亮就起床闯进客房。
像宋言祯昨晚说的,他没关门,贝茜径直走进去,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由愣了。
宋言祯竟然没在床上,而是陷在桌前的办公椅里。桌面上钢笔与文件整齐摊放,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的颌线。
他双臂环在胸前,头微微后仰靠着椅背,工作用的黑色半框眼镜滑至鼻梁,很明显是通宵后的浅眠。
贝茜一直知道他聪明又努力,没想到他这么拼。
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贝茜这一下子失去五年记忆,倒也新鲜,像把熟人重新认识一遍。
勉强再等半个小时吧,她下意识放轻手脚,准备离开。
却在转身时听到男人微哑泛凉的声线:
“起这么早,很担心?”
她顿步,如实点点头。
随后她听到一阵短促的窸窣,宋言祯摘下眼镜搁在桌上,拎起搭在椅背的外套:“我洗漱,一会儿出发。”
她张口欲言,看到他快步进入洗手间的背影,只好选择收声。
宋言祯的冲凉洗漱时间把控在二十分钟,带着贝茜往车库走时,身上还隐约残留着剃须水的薄荷凉气。
贝茜跟在他后头,上下打量:“能不能行啊你?宋言祯你要是熬夜了可别疲劳驾驶啊。”
宋言祯没说话,打开车门将macbook和文件袋放在后座。
贝茜左右观察,惊奇地发现宋言祯开的车,还是当年那辆astonmartindb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