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做什么啊?”
男人长腿一迈跨进门,就这样轻易入侵了她的领地:“看着你吃午餐。”
“谁需要你看着,又不是犯人……”
她忍不住又退半步,眉眼满是盛气凌人的天真。
宋言祯神色依然沉寂,脚步却不停。
他身上的低气压太过强烈,越是慢条斯理,越是令贝茜避无可避,落脚的空间唯有被他一再强横地侵吞。
贝茜无意识间垂睫,一眼望见侧旁的换鞋矮镜。
镜中,宋言祯的黑色皮鞋铮亮反光,奢昂无尘,不带温度的无机制冷漠。他向前迈近的每一步,都裸露出黑皮鞋下的阴暗红底,斥足男性独有的涩欲感。
而自己却连鞋都没穿。
裹在足踝的干净白袜柔软而纤腻,对比他的皮鞋,更显稚嫩。
于是,三种色调在这昏聩空间里,在他们脚下进退的步伐里,暗涌交锋。
黑色是沉郁森冷。
红色张扬诡异危险的冲击力。
白色,只有无辜而已。
慌神中,耳畔落下男人的缓字声腔,像哄又像骗:“妈妈叮嘱过的,忘了?”
当气势上不占上风,注意力自然会被对方牢牢牵制。
好像清早在疗养院妈妈是这么说过,她这么想。
但是……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听话?
终究是退缩的人失了先机,贝茜还在慌不择路地倒退,莫名磕绊:
“那、那也要看你带了什么伙食。”
“学校食堂的炒菜。”他还在压近。
“可你不是在上班吗?不怕耽误时间?”气场尽失,她连对视的勇气都失去。
而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声色幽谧:“午休很长。”
这不符合两看相厌的死对头,更符合无理取闹的妻子和包容的丈夫之间的对话,连她自己都差点认为合理。
这种认知令她心生恐慌。
下一秒她将恐惧转为怒气,大声凶他:“我都说了不要吃你的——啊!”
她只顾倒退,没注意已经被逼到玄关边缘,不料脚跟绊住后面的升入式台阶,一个重心错位就要仰面跌下去。
宋言祯动作快得像道鬼影,迅疾出手箍住她的纤弱后颈,力度轻巧却又不容挣脱地将她拉近,稳稳按定在他身前。
他乌沉密匝的眼睫低垂,剖析的视线悠缓对视上她的眼睛,再寸寸拉低,落在她的唇上。
男人吐字夹带凉意,口吻低淡,一词一句失温:
“饭要趁热吃,贝贝。”
贝茜被捏住后颈,受迫地踮起脚尖仰起头,虚压在他胸前,身体猛然瑟缩一下。
错位到仿似索吻的姿态,彼此交互呼吸,近得不可思议。
他的手掌很大,把控住她她就丝毫逃脱不开。
逃不开他视线的网罗,也不能忽视他话语里湿浑的命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