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楹一怔,灵动的杏眸微微睁大,她思索片刻,没想出蒋高恒有哪里对不起她?
蒋高恒见沈云楹眼露迷茫,解释道:“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表妹的亲事,有损你的名声。家中商议之事,是我配不上表妹,还请表妹莫怪。”
蒋高恒在酒楼中否认亲事之时,是冲动,是意气。他为人光明磊落,就是有些冲动,遇事容易上头。他知道姑姑蒋文笙在太师府守寡,这么多年,祖父父亲都牵挂这个姑姑,不知她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蒋高恒本以为此次来京城,一是为了大哥蒋高鑫入学国子监的事,二是去太师府贺寿。他就是来凑个热闹,给他娘搭把手。
蒋高恒做事不拘小节,蒋家也不是什么门户森严的人家,每回蒋高恒都是直接进正院,都不用下人另外通报。
这日宫中要办赏花宴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蒋高恒以为和自家无关。可等回到家,就碰到沈家大夫人在和他母亲说话。
他母亲语气不善,“沈大夫人,你来找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打云楹婚事的主意。我和妹妹早已商定,信物都交换了。你就是说再多,也无用。”
沈大夫人冷笑道:“蒋家官小做事没规矩,少教养,我们沈家可不是。沈云楹是太师的嫡亲孙女,嫁给皇子王爷都够身份,你觉得就凭你和蒋文笙两张嘴,就能让她嫁给一个小秀才,沈太师和老夫人会同意吗?”
她重重搁下茶杯,“蒋夫人,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沈云楹没了父亲,只要她祖父是沈太师,就是京城的珍珠,落不到蒋家这块沙地里。你蒋家休要肖想。”
蒋高恒眼神一冷,眼看自己母亲被气得脸颊通红,还咬牙说不出话。太师府的权势是沈大夫人的底气。
“沈大夫人放心,我对沈表妹绝无觊觎之心。无需你亲自上门说道。”蒋高恒大步迈进屋,站到他母亲身侧。
沈大夫人轻笑两声,“那就好。”眼神再次扫过蒋夫人,这位蒋公子看着不像知道定亲的事。
蒋家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作风。定亲在即,当事人竟然不知道。
“告辞。”
沈大夫人一甩袖子,领着下人胸有成竹离开。
就在这时候,蒋高恒才知,原来母亲和姑姑在为自己和沈云楹商议婚事,只是沈家不同意。这事祖父父亲等人都知道,蒋文笙每年都有给江南去信,沈太师和老夫人都不曾关心沈云楹,蒋文笙以为公婆不会插手沈云楹的亲事。
谁能想到,事到临头,沈太师和沈老夫人出言反对。
蒋高恒一愣,他看待沈云楹就如同亲妹妹一般,也看得出沈云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没想到两人居然要议亲?
他笑道:“母亲,儿子与沈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太师府高门大户,我们蒋家不必去高攀。”
蒋夫人却想到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赏花宴,又想到刚刚沈大夫人提到的皇子王爷,一下醍醐灌顶,想到沈家那边的打算。
太子良娣!
和太子侧妃差不多的位置。
蒋夫人想到沈云楹艳若芙蓉的样貌,袅袅婷婷的身段,竟觉得沈大夫人所言不虚。
她叹口气,对蒋高恒感慨:“要是蒋家位置门第再高一点就好了。”
就算沈家要拒绝,也不敢这么上门欺辱。
蒋夫人又想到小姑子,叹道:“可见,你姑姑高嫁的日子也不好过。”
蒋高恒自然明白母亲的言下之意,笑道:“母亲,我志不在此,大哥如今在国子监,一定会光耀门楣的,您放心等着吧。”
他有自知之明,本性不喜拘束,就不是当官的料。蒋高恒的计划就是年轻时四处游学,等年纪大了,就和祖父蒋宜一样,到书院任教,教书育人。
蒋夫人没好气瞪儿子一眼,还以为能激起小儿子的争斗之心,这小子却滑溜地推出大儿子顶事。
白日刚见识过沈大夫人的嫌弃,到了晚上赴友人邀约时,蒋高恒又遇到沈础筠和沈础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