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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嘉在很早以前就见过周是了。

在大一新生欢迎会上，周是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夹在校领导中间，他个子最高、面相清秀、穿着T恤和牛仔裤，斯斯文文的样子。乍一看，是相当显眼的。

总体来说，他是一个长相优、气质佳的男生。在电影学院里找帅哥美女简直易如反掌。周是这样的小清新，过了两天新鲜劲儿，也就没人再记得了。

右嘉和玛丽都在文学系，与录音系相去甚远，一年之中也见不到几次面。

大二上学期，右嘉才再次见到了周是。那天，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个在迎新会上夹在校领导中间的“夹心饼干馅儿”。

艺术学院的后门有一条长胡同，汇集了五湖四海的美食店，常年热闹。右嘉常去一家酸辣粉店，店外左侧有一条十米左右的过道，里面住了几只凶巴巴的流浪猫，每次路过，右嘉都会隔得远远地喂点面包给它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秃毛的金毛狗，它的一条腿歪七扭八地盘在肚子下面。

这是受伤了？

右嘉正捂着鼻子犹豫要不要伸出援手，周是就出现了。他手里捧着绷带、红药水，还有一些其他的瓶瓶罐罐，居高临下地看着右嘉为难的样子，毫不客气地拉开了她，说：“不帮忙就别挡道。”

周是娴熟地抱过秃毛金毛狗，飞快地涂上红药水，又缠上绷带。

右嘉很是着急，说：“狗狗的腿看上去是骨折了，我们送它去医院吧，它需要动手术。”

听了她的话，周是默默地拉了拉金毛的腿，见它没有任何反应，便抬起头，对右嘉说：“你带路。”

后来，右嘉才知道周是在艺术学院是有名的“技术宅”，平日对什么都不上心。

宠物医院其实就在前面的拐角处。两人一前一后地将金毛送去医院，一路上，周是没有搭理过右嘉。右嘉隔得远远的，她不时地打喷嚏，偶尔回头看一下，他抱着金毛大步跟在身后，小心护着，生怕出一点纰漏。

“那个……”右嘉捂着鼻子想说点什么。

“到了？”周是突然停下脚步，精准地停在了宠物医院门口。

心不在焉的右嘉忙点头，说：“对啊，就是这里，特别好找的，从艺术学院的前门出来，拐个弯，走两三个路口就到了。”

周是将金毛交给医生，回过头来，对右嘉说：“如果你还有事情忙，可以先走。”

冷不丁的，又被误会了，右嘉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半天都没有说出原因。

医生说金毛需要住院，因为脚骨折了，得留下来观察几日。护工登记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后，才让他们离开。

分道扬镳的时候，周是站在门前，越过右嘉的头顶，看可怜兮兮的金毛，他问右嘉：“丢弃它的人，是不是心肠很坏？”

右嘉没想到，周是看上去是一个冰冷的人，可他的内心竟这么柔软。

最后，直到挥手说再见，右嘉也没有鼓起勇气同他约下次来医院的时间。

右嘉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嘴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