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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评论助力安徽文学高质量发展座谈会摘要(第1页)

文艺评论助力安徽文学高质量发展座谈会摘要

关于李凤群的小说

孟繁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北京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

安徽是个传统的文学大省,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家。80年代,公刘的诗集《仙人掌》、鲁彦周的小说《天云山传奇》、赵凯的诗歌《我爱》、梁小斌的诗歌《中国,我的钥匙丢了》等,在新时期文坛影响巨大。新世纪以后,像许春樵的《放下武器》《男人立正》等都有全国性影响。现在安徽籍的批评家在全国几乎占半壁江山。可见安徽人才辈出,是一个人文荟萃、人杰地灵的地方。

我很早就认识李凤群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叫李凤群,叫格格。许多年前,在江苏评紫金山文学奖,她的长篇小说《大江边》入选了。我觉得《大江边》不太像女孩子写的小说,倒像男孩子写的,写得很有气势。后来她的《大风》《大野》,我也看过。最近她的题材改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就看了开头。总体来说,李凤群还是写乡土文学见长,写家族小说、写中国乡村几十年的巨大变革。当下中国创作成就最高的可能还是乡土文学,虽然201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和国家统计局报告,中国的城市人口已经超过了乡村人口,但是本质上我觉得中国还是以乡村文明为主体。因此我们最成熟的作品、能够和世界强势文学家进行对话的作品还是乡土文学。城市文学一般来说都没写好,写不好的原因,我个人认为,在当下巨变的情况下,我们的城市文化还没有构建起来。一个类型的文明没有构建出来的时候,想要在文学作品里面把它准确地表达出来,这个可能性是不存在的。我们从2011年开始,整个文学创作有了结构性的变化,就是乡土文学逐渐转向都市文学了,但是都市文学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一篇让我们感觉到写得特别好的、能够和乡土文学并驾齐驱的作品。在这样的背景下,李凤群写她见长的乡土文学,我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总体来看,她的作品格局很大,非常有气象。但是李凤群的小说。我们今天只是交流,我们不是专门来表扬李凤群的。当然表扬一个作家非常重要,肯定一个作家比否定一个作家还要重要。但是任何人的作品都有问题,都有局限性。李凤群的作品在结构上有重复,比如《大江边》《大风》都是写家族的,一个写三代,一个写四代,三代和四代有多大的差别?作为一个作家要找到和其他作家的差异性,也不能重复自己。李凤群的小说在结构上有一点问题。

另外一点,作家创作与个人文化记忆或者童年记忆或者个人的生活经验有关系。李凤群的小说里面写苦难、写无望、写绝望多了一些。要不要写苦难?当然要写,人生下来苦难是本质。但是生活过程不完全是苦难,2015年,我对我们一个时期的小说提出这么一个看法,我觉得当下的小说存在一个情义危机的问题,后来我在《光明日报》发起这个讨论,那篇文章发出来后,著名文艺批评家钱念孙先生也参与了讨论。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每一个具体的作品写得都很好,但是把这些作品放到一起来看,几乎就是苦难和悲哀的俱乐部,到处是泪水涟涟、苦难无边。如果文学都是这样的话,生活里面到处布满了苦难,我们的文学还要雪上加霜,那我们要这种文学干什么呢?读完了之后,它比生活还让我们感到绝望。我曾经跟我自己的学生讲,如果读了一本书让你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你扭头就走,再也不要回头看它。在这一点上,我希望能够让我们的作品更多一点暖意,生活里面越稀缺的东西,越是我们作家要写的东西,生活里比比皆是的东西不需要作家去写,生活已经告诉我们了,还要文学告诉大家什么呢?大众文学、大众文化这么多年受到大家的追捧,从中国90年代的《渴望》开始,到后来韩国的《大长今》等一些电视连续剧。电视剧这些年是发展最快的一个门类,我跟很多朋友交流,年轻人为什么追捧这些东西?他们说因为这里面有爱,我们的文学里面爱很少,而大众文化里面有爱。这个爱看似肤浅,但无论是在技法上,还是在情感上、深度上,都在往上走。但是我们的严肃文学不注意向大众文学学习,我们自觉地把严肃文学和大众文学变成一个等级关系,觉得我们高于它,事实上可能未必如此。当然,这个原因太复杂,我们不讨论。

我觉得我们作家书写的情感方式要注意,李凤群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作家了,最近在《人民文学》上发了长篇,作家的地位在文学界基本可以奠定了,因为国家级刊物很少发长篇。但是李凤群的小说,我是指小说的问题,也不全是这样,比方说《良霞》就不是。最近她写的长篇我还没看完。我是说,李凤群的苦难叙事,不要让它再膨胀,不应该再让它发展,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无论是表达方式还是情感方式,一个作家也要多样性、多元化。不管是从引领风尚,还是为读者提供更丰富的精神内涵,我觉得对已经普遍意识到的这些问题,作家都应该警觉起来。

总体来看,我对李凤群抱有期待,一个70后的作家写了这么多长篇、中短篇,在小说领域里面中篇、长篇、短篇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期待的作家。谢谢大家!

回到人间

——关于胡竹峰散文一二

张燕玲(广西文联副主席、《南方文坛》主编)

读着胡竹峰的锦绣文章、古雅文心有三个感受:一是惊艳,二是佩服,三想商榷。惊艳其实来自惊讶,我如何也料不到如此古意盎然、格调雅致、文字考究,仿佛老灵魂般的文章会出自35岁的青年之手,难以想象这些超越年龄的经验、智慧与学问,作者要经历多少人生才能达到如此这般理解人世、书本与万物?我以为,自己可以叫他“胡员外”或“胡先生”,仿佛家拥藏书万卷,才高八斗,属于禀赋不凡的才子型作家(相对于勤奋成名的作家而言)。

二是佩服。胡竹峰的散文实践着他的艺术理想:写“中国文章”扬“审美传统”,并业已有了独特的大的气象,在文字、文体、美学三者都有独特的样貌,拥有自己叙述的声音与辨识度,这于一个80后的写作者,很不简单。因为许多写作者写了大半辈子,都难有自己的叙述声音。“中国文章”是分量很重的大词。我同意胡竹峰之说——“中国文章”是一个名词,是一个很泛的概念。但当今我们把文章的概念缩小了,尤其对于曾经代表“中国文章”的散文,如今不再正统,而变为以小说为大流很是不满。他想尽量还原“中国文章”的本来面目。为此,他似画家作画,写意于山川草木的精神、水墨的精神、自然的精神乃至手工的精神,并以此为“审美传统”,因为是这种古典精神造就了东方文学的传统审美。于是,胡竹峰格物致知,笔下山川万物、一思一情皆有出处,他引经据典,他感受万物,他铺陈知识。甚至他的小品文,也如散文诗般绚丽雅致。满纸杂学的常识,激活了笔下的知识生态,是生趣,是生命力,那的确是个人天赋与修为的合力。然而,无论我们写到什么知识,文学都要回到人的世界,都需有人间性。我们知道,汉代文章内涵极为宽阔,文学也是显学。司马迁言说文学家需“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义,文章尔雅,训辞深厚,恩施甚美”,如此的大方大气,犹如胡竹峰所言司马迁有亲近心,其实还有大境界,这些都来自人情世故,来自人的世界,而不拘于书斋。散文是自由自在的性情之文,文体和语言都可以开放,胡竹峰选择“中国文章”及其“审美传统”正大文脉,而风雅颂,不仅仅只能突出雅。

所以,我想与才子胡竹峰商榷:他的散文很古雅高韬,令我佩服,但我不感动。正是缺少了这种亲近心与人间性,少了韩少功《山南水北》遍地应答的生气勃勃,少了李修文《山河袈裟》的人间情义。这需要作者调动自己对生活的洞悉与发现,转化成自己的叙述。散文写作与人间的关系,即是深入灵魂,写有情有义有美的文章散文,就是一面照妖镜,一个人的情怀学养胸襟以及文字功夫立见,绝无逃遁之处。

散文集《中国文章》大多如此,新近的《逍遥游》,纵横古今,很是逍遥。从庄子、《红楼梦》与纳兰、巴金、孙犁,汪曾祺,刘墉刘石庵,唐诗宋词,《聊斋志异》《儒林外史》,三河水庐州情,大别山等一径上天入地游逍遥,最终“夕阳下,天地安然,一时宠辱皆忘”。很美,但长篇书页之下,可能少有读者有耐心能随作者飘忽的意识一径逍遥到文末。相比之下,《惜字亭下》则生动丰沛许多。如果作者能以钻探取矿与挖井见水的精神,写透一个意象,融汇今情今事,应该会更有情义,更为锦绣。

回到人的世界,回到今情今事。因此作者的修为及文学态度很重要,用文字诉说生命思想和性情,必须是生命带出的,也取决于你的文学态度。期待竹峰厘清现实和想象的关系,也就是实和梦、真和幻的关系,对生活的透彻观察多一个向度,与这个时代建立独特而有效的对话关系。一个作家生命的宽阔和对人的欢乐、痛苦、伤痛的感受力是至关重要的。期待竹峰向自己挑战,进行有难度的写作,能在想象的古雅生活里写出一个充满烟火地气、丰沛鲜活的大美世界。他才35岁,生命的躁动就是老灵魂也罩不住的,希望他唱出灵魂的歌。因为,人类灵魂响起歌声,大地便会盛开花朵。

他用文字把万物雕刻成像

刘颋(《文艺报》副总编辑)

我是第一次看文河的文字,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虽然说鸡蛋好吃不一定非要知道母鸡长啥样,但在高铁上看他的散文时我就在想,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等见面时一定要盯着他看一眼。为什么?因为他用他的文字整个把我包裹住了,他在字里行间氤氲出的那种情感是铺天盖地的,让你被他强大的情感力量裹挟、左右,无处遁逃,所以我一定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文字在安静中散发出如此的力量!可以说,文河的文字惊艳了我。他的《城西之书》,虽然写的是城西那个地域,命名也非常朴素、非常谦虚,但我以为它也是生命之书、时光之书,文河写了他从城西这块土地上去看世界、看世间万物、看生命,所以这是一本能让我沉静下去品味生命的书。这些年来,能够让我共情的并触动我的散文比较少,所看到的更多的是通识、共识的写作,这种通识、共识的写作很难唤起阅读者的共情。文河的散文,恰恰以个人独特的、特异性的生命体验和感受,包括对具体的城西这么一片土地的独立性的描写,唤起了我作为一个读者对于时间、对于生命、对于世间万物的共情。

进入他的《城西之书》,有三个词,留给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

一是静。就是安静的静。不只是说他的文章里面出现了多少个静,诸如静谧、安静、清静、宁静等,总体来说,静是他这个散文写作里面非常大的特点,可以说他写了物的静,写了生命的静,更多的是写了他的精神和心灵的静,然后由这种物、生命到精神、心灵的静,让你体会到世间万物的静,而且是在热闹喧嚣之中的静。文河有一句话特别有意思,写到夏天和秋天的时候,他说夏天是喧闹包裹住了静,秋天是安静包裹住了喧闹,文河以这样一种喧闹和安静的对比,让喧闹和安静都有了实实在在的质感。为什么说想见到他这个人?因为我不知道他平时是干什么的,但感觉他的脚步时时刻刻在丈量着城西这块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在一片土地上、在一些小村落里面、在河边、在堤岸上,安安静静地走着、感受着、听着。然后用他安静干净的文字,把他所感受到的这样一种物的安静、生命的安静和精神的安静表现出来,可以说这样的文字就具有了它的特异性。

二是温柔。在文字当中,文河聆听的表情是柔和的。他用文字来描摹这个世界万物的姿态是很温柔的,他的作品甚至他自己的形象,是柔软的。文河善于观察这个世间的美,比方说他写蝴蝶的脆弱、唯美,比方说他写生命,写生命的出生、衰落、消逝都是带着一种很温柔的姿态写的。从他用文字描摹世间万物的姿态上能够感受到他的温和和温柔。还有一个是他看待生命的态度是非常温和的,《城西之书》写到了好几次,比方说关于生命即将消逝的表述,写到几个老妇人在冬阳之下的交谈,比方说去掰香椿的时候,一个老人看到窗前走过一个人出去跟他交流,是去除了燥热之气后的平静与温和。文河写到了多种生命即将消逝时刻的生命姿态,写作姿态都是温和的。也许温和或温柔这样的一个姿态是文河用来理解,或者说用来抵抗这种世间的各种苦难、各种困厄,以及他用来化解生命中种种疼痛的一种方式。而且我觉得在这个层面上他也是成功的,《城西之书》有一个写日落的小短章我特别喜欢,他写落日,一千来字的短章,从4点多钟开始记写,4点多钟太阳是什么样的,5点多钟太阳是什么样的,突然一下太阳就消逝了。从落日最满最大的时候,到它最后的消逝,文字温和,用词温柔。但是这种温和和温柔并不妨碍他要传达出一种天地之间的正大之感出来,这个短章没有多余的文字、没有多余的情感表达,所有的一切刚刚好。

三是悲悯。文河的散文作品中还有一种悲悯的姿态。文河比较擅长写细微的、细腻的感觉,但是这种细微和细腻并不是格局小,他恰恰是用这种细微和细腻去写生死、衰老、消亡以及生命存在的方式,或者说是去思考生命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城西之书》里有句话,“有些人可能活着活着,就没有了”,而有些人活着活着就以另外一种方式在人们心目中活了下来。这句话的确微言大义,唤醒人们郑重对待生命,郑重对待自己生活着的这个世界。

《城西之书》的写作就像用了一把文字的刻刀,在一点一点把世间的万像刻成了一幅一幅的雕刻。文河的刻刀锋利,力量沉郁博大,透过文字读者能感觉到他把世间万物刻下来那个动作的力量是非常充足绵长的,有一种张力弥漫的感觉。能感动读者的恰恰是文河的这种蓄着力量的雕刻,这是一种安静的力量,这种文字表达细微处的力量,而在细微的表达中让你看到世间的宏大、生命的漫长和浩大。

我们为什么要读散文?对于每个散文作者而言,你不能以通识故事来表达特异性,而是应以个性、独特性来寻求读者的共情。对于个人阅读来说,你没有给我提供特异性的经验或情感,我为什么还要用我有限的时间去阅读?文河的散文已经很好地表现了他的特异性和独特性,吸引读者与他共情。当然,对于文河来说,类似《城西之书》里散文作者的身份在文字当中的跳跃和不确定是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比如在一篇文章里散文作者与文献资料或野史传说几种话语的切换不够自如,作者被资料牵着走,这样的文章损耗了散文作者最为可贵的自我和个人独特性的经验书写。警惕散文的通识性写作,也是文河依然要注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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