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你来喊。”
唐末自幼与她长大,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上前一步,一边掏钱,一边对不明所以的、正排着队的百姓喊道:“你们北瑛城的守将不讲理,给人弄乱了东西,不收拾。我等要和他好好讲讲道理。诸位父老乡亲若想进城便等一等,这二两银子算是我家大人的赔礼。”
这个时候进城的人,都不着急,白得二两银子谁不乐意,都在旁边站着看热闹。
北瑛城守将见状气得脸都红了,就没见过这么放肆的人。若是别人,他早就带兵擒了,偏偏这伙人是奉陛下旨意,又有上百名侍卫,若是斗起来,就算是赢了,他也免不了受罚。
“此处可是北瑛城,子书家的地盘你们也敢放肆!”守将怒喝道。
话音刚落,为首的少女一把将身边侍卫的腰刀抽出来,直直地砍过来,刀尖正冲着他的眉间,与他的皮肤只差一张布的距离。
守将惊讶于少女头顶突然出现的掐腰胖娃娃和小光球,竟没躲过,只觉寒光摄入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滑落下来。
旁观的百姓忍不住惊叫一声,惶恐地看着。
“你说北瑛城是谁的地盘?”少女声音如冬日凛冽的风,刮得人生疼。“子书家?北瑛城的人莫不是还都生活在昀朝?还是说,打算复辟昀朝?”
“你莫要胡言!本将不是这个意思!”守将强撑着反驳道,气势却一下子弱了。
“那你说北瑛城是谁的地盘?”百里霁染抬眼追问。
“自然是大祁的地盘,是皇室君家的地盘,是郡主您舅舅、当今陛下的地盘。”一道声音高声回道。
百里霁染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身着暗蓝色劲装的少年牵着一匹黑色骏马走过来。
“子书景澄见过常宁郡主。”那翩翩少年上前行礼,气度不凡,举止间尽显贵气。
旁观的百姓和拔刀警戒的士兵闻言才知少女的身份,连忙行礼。
北瑛城的守将脸色如白绢,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也连忙后退一步行礼。他完了!他竟然得罪了常宁郡主!子书家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出言不逊的守将而得罪朝廷的。
“你是子书家的人?”百里霁染收刀入鞘,随口问。
“是,说来要感谢郡主的药,我现在才得以外出打猎。”子书景澄回答。
百里霁染了然,原来他就是前阵子同太子一样中了往生之毒的子书家公子。她微微颔首,转头对守将说:“你无大错,本官暂不与你计较。立刻将行李恢复原状,此事算了结了。”
守将如蒙大赦,连忙带着士兵亲自将行李整理好,然后看着被破坏的帛绢尴尬又惶恐。
“损坏的帛绢就由子书家赔付吧。”子书景澄见状说道。
百里霁染扫他一眼,点点头,又阴阳怪气地说:“北瑛城守将向来由子书家从朝廷派遣的驻兵中选定,倒是难免亲近子书家。既如此,方才补偿百姓的银钱也由子书家承担吧。”
子书景澄面色不改,对她的话没有半分恼怒,反而轻笑道:“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