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他们之间的感情,太不对等了。
她对苏庭屿,从仰慕感恩到心动牵挂,最后才是爱。
可苏庭屿对自己呢?
对弱者的怜悯,对下属的提拔,抛出的橄榄枝不过是举手之劳,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明码标价。
她不该这么想,但又不得不想,如果自己没有离开,苏庭屿会幡然醒悟,会说爱自己吗?
那他到底是因为真的爱自己,还是仅仅因为无法掌控产生的失落感?
回去大东镇的路上,她拗不过苏庭屿,仍旧半靠在他怀里。
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假寐。
妈妈留下的信,再次浮现在脑海。
她说了很多,亲切地喊着小船儿,聊起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古灵精怪,说到刚回南城时的苦中作乐,和在病榻上的无能为力。
一半在追忆往昔,牵挂心爱的女儿,一半在追悔莫及,生怕自己的骄傲和决绝,连累可怜的女儿。
字里行间,写着母女情。
但虞舟知道,妈妈并不放心,尤其是对她和苏庭屿之间的感情。没有提及苏庭屿,只留下一首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睡得不舒服?怎么一直皱着眉头?”
苏庭屿抚过她的眉间,语气柔和。
虞舟半睁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也要做木棉。”
“什么?”
声音太小,苏庭屿没有听清,俯下耳朵,凑近一些。
虞舟推开他:“没听清就算了。”
“不能算了。你说的话,都得作数。”苏庭屿看到她羞赧的双颊,猜想大概是什么甜蜜的情话,更加不愿错过,柔声哄着,“小船儿,再说一遍。”
“说你得寸进尺呢!”虞舟无奈笑了。
苏庭屿闻言,也是闷声笑,笑完才在虞舟的唇上偷香。
“说都说了,那我也得落到实处。”
虞舟别过脸,又不知道嘟囔什么,反正不再和苏庭屿乱搭话。
他段位太高,自己根本玩不过。
回到大东镇。
苏庭屿重新用上飞飞家包租婆送的紫竹拐杖,一瘸一拐地去开保险箱。
“已经查到些眉目,才敢拿给你。看完也不要太激动,我会继续查下去。”
虞舟接过信封,掂在手里,如有千斤重。
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留给她的信里,连苏庭屿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却单独还给他写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