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的学生赶到教室,上课铃声响起,杨海洋乖乖的两手撑著桌子,看著自家舅舅在讲台上挥斥方道。
教室人很多,多到他十分拘谨,可这一个半小时里,整个教室大多数时间都是舅舅在讲话。
他听不懂舅舅在讲什么,只觉得很厉害,因为家里学校的幼儿园老师只教他和妞妞几个人,舅舅却教这么多学生!
方堃在讲台上,也时不时瞄一眼大外甥,他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快节奏。
专业课系里每学期都有任务,北大不讲里胡哨的,也不要混日子的老师,整个大一大二两年时间就是理论知识的学习和掌握。
除此之外,还要有充足的丰富的课外阅读。
別的课不知道,反正方堃就给他们推荐了不下十五本书,专业书有,课外杂书也有。
这些学生也够意思,只要他提了,下次再见,几乎是人人一本,而且还有不少学生跑办公室跟他討论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大学生。
思想开放是最早的一批,接受新事物和受时代衝击也是最早的一批。
他们对学习的热情,和对未来生活的热情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天天跟这些人接触,一个人很难变的丧,只会觉著身心愉快。方堃很喜欢老师这个职业。
一节课讲完,杨海洋被学生围住,摸头,捏脸。
“海洋你是哪里人啊?”
“叫声姐姐,姐姐给你买吃。”
“海洋,你是不是住在方老师家里,方老师家的地址在哪儿啊?”
方堃在身后咳嗽了一声,好在这半大小子不认识地址,他家的地址要是被爆破出来,以后別想安生了。
晚上和寧姚他们在家里碰头,一起步行去下馆子。
在京城待了七年时间,寧姚这个南方胃早已经转变成了北方胃。
豆腐脑必须是咸的,汤圆粽子必须是甜的,在北方这就是铁律,谁来也不好使。
一连三天,送走几人,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天气愈发的凉,北方的冷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到树梢的枯叶掉乾净了,街上行人踩著枯叶嘎吱嘎吱的响,也就进入深秋了。
邓辉和新媳妇带著东西上门,俩人是今年八月份结婚的,那时候方堃一家正好不在。
老婆倪佳佳,五官清秀,一张娃娃脸,身高也就一米六左右,从个头上看和邓辉还是挺搭的。
“来就来唄,带什么东西。”寧姚客套著。
邓辉则是介绍道:“这是寧姚嫂子。”
“嫂子。”
“,快进屋快进屋,外面这天儿怪凉的。”
对上倪佳佳,方堃寧姚一顿问,女方是小学老师,落邓辉嘴里相当自豪。
“哥,佳佳是顺义县文庙小学的语文老师,还是班主任,那个学校可是先进学校。”
方堃指著笑骂道:“你小子这算是高攀了,斗大字不识几个,老婆还能找个老师。”
“我们这叫互补,我现在时不时也读书来著。”
倪佳佳在一旁憋著笑,自家男人真就泥腿子一个,基础汉字都认不全,指望他安静坐下来读书更是不可能的。
俩人从相识相知到走进婚姻的殿堂,速度很快,完全就是媒婆最合。
在外界来看,她应该是看不上邓辉才对的,小学女老师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吃香,起码方堃是这么认为的。
可倪佳佳有问题就有问题在家里很穷,哪怕在京城,也是有穷到揭不开锅的那种,家里人口太多了,头上有两个哥还在打光棍,脚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谁家姑爷看了不打怵。
倪佳佳对邓辉刚开始是没什么想法的,侏儒症是一点,这个没办法迴避。
她心里的另一半起码应该是能给她一种踏实,危险时候能保护她的那种人,老实,有上进心,起码要有一份稳当工作。
可俩人第一次见面,邓辉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我是个侏儒,如果你看不上我,那咱们吃完这顿饭就互不打扰,回去也好给家里有个交代,你要是看得上我,那咱们就试试,別的不敢说,以后家里你做主,钱你管著,小事听你的,大事咱们商量著来,你家里我听说有两个哥哥还没结婚,我这边条件稍微好一点,可以支援支援。。。”
倪佳佳吃了那顿饭后,心里本来还在犹豫,结果第二天下午放学,就在校门口看见了等著的邓辉,手里还不客气的握了一束玫瑰。
俩人就这么结婚了,婚前哪怕外人传的,和邓辉亲口说的条件有多么多么好,她都没有个概念,可只有进了邓家的门,她才知道自家男人多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