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主动接触,虞秋水胆子大了些,径直开口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脚步一顿,闭上眼,低声道:“沈琢,如琢如磨之琢。”
门被带上,虞秋水重复念了几遍,回想初见时他身上的气质,确实如玉一般,起初冰冷,拒人千里之外,接触后逐渐温热,心思细腻。
还是没来得及问他为何要救自己,但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第二日婢女来时,瞧见她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好,笑道:“这是发生了何事,姑娘看起来很开心?”
虞秋水指了指床边矮柜上的蜜饯,没有说话。
婢女立刻明白,“说起来沈公子似乎对姑娘你挺上心的,我听他身边的侍卫说,那日一早他本是去县衙处理事务,没成想有人报案,说你被歹人带走了,立刻召集县衙人手寻你,临到天黑才找着,直接把你带回来,请来朱大夫瞧,还守了你一夜。”
虞秋水听她说的这些话,眨了眨眼,又想到男人亲自送来的蜜饯,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我觉着啊,这位沈公子,真是位善人。”
婢女昨日未说,是怕她刚醒来听到这些想得太多,影响她休息。
“有人报案?”虞秋水立刻捕捉到关键点,“你可知是谁?”
婢女摇了头,并不知。
虞秋水脑中闪过数张脸,李四的脸最清晰,除了他,不会有旁人帮自己。
她该去谢谢他的。
这几日也不知沈琢在忙什么,未曾再见过他,连外头守着的侍从也没了声,经常说话的那个好似被叫走了。猜想他们应是在忙,没有再请人去叫沈琢来。
身子好些后,虞秋水就在房间里走动,天气好时去窗户边站着吹吹风,日子过得前所未有地舒适,很是惬意,让她有种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错觉。
蜜饯只剩下一颗,可没再见他来,虞秋水把这颗蜜饯收起来,没有吃,喝药时苦也忍着。
小年那天,婢女来邀请她出房间去楼下消遣时,才恍然发觉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日,转眼间就要过年了。
婢女给她穿得严严实实,跟着她一起出了房间,外头没有人守着,张望一圈,两侧的房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为何,失落浮上心头,走几步后还是没忍住问:“沈公子他们,已经走了吗?”
婢女摇头:“没有呢,这几日早出晚归,他们回来时,姑娘你已经睡下,便没有叫你。”
失落一扫而空,虞秋水微微扬起唇,慢慢下楼。
临近年关,住店的客人少,整个驿馆除了沈琢这队人,剩下的都是出来做生意、家中无人的,老板见他们还要住到年后,便邀请他们一起过节。
驿馆内也没装饰什么东西,拿了干货瓜果过来,老板和客人们唠嗑,小厮和婢女们擀面包饺子,气氛融洽。
虞秋水也跟着一起包饺子,老板见她好了些,打趣道:“上次朱大夫拿着个拖板车给你拖来这,你就躺在上头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是来讹我的。”
老板说着笑出来,见她露出腼腆的笑,点了点头,小姑娘家的,多笑笑才好。
虞秋水刚包好一个饺子,婢女一看,惊叹道:“你还会包元宝呢。”
“幼时阿娘教过我。”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婢女听出来里头暗含的意思,若是家还在,又怎会沦落到去青楼为婢。
说说笑笑间,外头天色渐暗。
婢女拿走包好的先下锅煮,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
“哟,沈公子回来了?”
老板的声音一响,虞秋水手中动作立刻顿住,身子僵硬,一点都不敢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