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做羽绒的。”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让被服厂的老张留了最好的白鸭绒,你绣的虎头鞋配羽绒裤,准保暖和。”
这话逗得云棠音直笑,转身从樟木箱里翻出个锦盒,打开是两副银质的长命锁,锁身上錾着极小的龙凤呈祥。
“前儿和妈去古玩街淘的,说是民国年间的老物件,你看这工艺还行不?”
傅煜城捏起长命锁比了比,巴掌大的物件在他掌心显得精巧。
他突然红了眼眶,“就是……委屈你了,这段时间聚少离多的。”
“谁委屈了?”她把长命锁收起来,“上次军属座谈会,李嫂还羡慕我呢。”
鸡叫头遍时,云棠音被窗外的风声惊醒,见傅煜城正借着台灯看本厚书。
“这是啥?”她凑过去看,封面上写着《孕期三百问》。
“张医生推荐的,说从孕期就得开始学。”他指着其中一页,“你看,孕中期要听钢琴曲,晚期得摸胎动……”
“现在看是不是太早了?”云棠音抢过书往床头柜上放。
“我都没怀上呢!”
他突然翻身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那不是早晚的事吗?只是我快要等不及了。”
云棠音被他圈得几乎喘不过气,指尖抵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等不及也得等,”她故意板起脸,眼底却漾着笑意,“你当生孩子是种庄稼呢,播了种就能有收成?”
傅煜城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像春日里滚过麦田的风。
“那我就好好施肥浇水。”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炊事班王班长说,女人怀了孕就爱吃酸的,我让警卫员往家里搬了两箱山楂,酸得能掉牙的那种。”
“谁要吃那东西。”云棠音嘴上反驳,心里却暖融融的。
她想起前阵子看见李嫂捧着个酸橘子啃得津津有味,当时还笑话人家嘴馋,现在想来,或许那便是为人母的甜蜜滋味。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煜城突然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打开竟是件小小的军绿色棉服,领口绣着朵精致的野菊。
“这是……”云棠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托被服厂的老张做的,按最小号裁的。”傅煜城拿起棉服往她怀里比了比,“你看,等孩子长到一岁,穿着正好,像个小军人似的。”
云棠音抚摸着柔软的棉花,指尖触到那细密的针脚,眼眶忽然一热,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我下次让老张仔细点。”傅煜城挠了挠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玩意儿,“还有这个,给孩子玩的。”
那是个用红绳系着的小木鱼,雕得算不上精致,却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