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哥哥身边,真的就隔绝了一切。
长大后陈束阳才知道,隔绝一切的不是哥哥冰凉的手指,是心。
没有人替哥哥捂住耳朵,所以他独自吸收了一切不好的东西。
所有难听的、伤人的、无力的,一点一滴筑成了他的哥哥,又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消融,风化,根深蒂固。
陈束阳起身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林芳的哭声渐止,一墙之隔的客厅里,爸爸在断断续续安慰她。
“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反对也没用。”陈宏明低低的声音传来。
“该让云书带着他男人来一趟。”
“是啊,”林芳抽泣着:“我们好说也把他养这么大,养得这么漂亮,都结婚了,不带夫家回门说得过去吗?那隔壁不得笑话死咱们家!”
陈宏明:“云书没有父母,咱们就是他的父母,现在他成家了,理应带着夫家一起孝顺咱们!”
“对,对对,”林芳不哭了,窸窸窣窣一阵,听上去像是在翻找什么:“你说得对,我得赶紧跟云书说说!……我手机呢?”
陈束阳猛地坐起来,抢在林芳之前赶紧给林云书发消息。
[我爸妈知道你俩的事了!]
[正算计着让你俩回门呢!]
[想让你老板也当冤种一起孝顺他们]
[你别听,也别管,不用回来,犯不着为了他们在周屿面前矮一头。]
……
[看到了吗?]
[看到吱一声]
·
周屿抢过林云书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语音。
“吱。”
他挑眉,笑着再将手机塞回林云书手里。
林云书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午醒来过后没多久,他又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才算彻底缓了过来。
周屿将他圈在床上哪也不准他去,捧着只碗过来兴冲冲要喂他吃饭。
是一碗素面。
“别看清汤寡水的,”周屿说:“这面汤可是熬了整整一晚上的大骨汤,加了红枣枸杞山药,还有一点人参,怕你不受补没加太多。”
他献宝似的:“全部我一手操作的,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来几口吧?”
林云书惊讶:“你一晚上不睡,就煮面啊?”
“这两天睡太多了,”周屿叹息:“你还真是对自己昏睡了多久没概念啊。”
林云书:“……”
“来,乖,张嘴。”周屿举着筷子到他嘴边。
·
陈束阳焦急地来回踱步。
嗡嗡!
终于回了!
他一个箭步冲回去抓起手机,点开语音条。
……
一个陌生男人“吱”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