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噤声跃起。汉斯踹醒倚著盾牌打盹的士兵,“起来!该送那个疯子下地狱了!”伯里已冲向集结的战队,吼声压过伤兵的呻吟,“第一第二小队,跟我上云梯!”
远处,灰岩堡的轮廓在火把映照下如蛰伏的巨兽,新一轮死亡交响的序幕正在拉开————
进攻號角如地狱丧钟般撞碎夜空,贡萨洛猛地踹翻酒囊,嘶吼著拽起副官,“把那些贱民塞到垛口!用他们的尸体挡箭!”
士兵们立刻如驱赶牲畜般將老弱妇孺推向城墙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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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髮老翁颤抖著接过长矛,看著矛尖比他人还高的兵器,他也只是无奈地摇头缓步走向垛墙边缘。怀抱婴儿的妇女被强行套上过大的皮甲,孩子啼哭淹没在战鼓声中。少年勉强举起弩机,弩身却不断磕碰著他瘦弱的肩膀。
当城外数千火把的洪流映入眼帘时,有人当场失禁瘫倒,有人尖叫著向后逃窜一“噗嗤!”
逃兵的头颅被守军骑士一剑斩飞,滚落的脑袋眼睛还圆瞪著。
骑士踢开尸体,血淋淋的长剑指向剩余平民,“退后者,皆如此例!”
城下,死亡机器再次启动。
投石机拋出的擂石如陨星般砸向城墙,碎石进溅中,勃艮第步兵开始衝锋————
“杀!”
“宰了那群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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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撕破夜空,迴荡在灰岩堡上方————
这次他们不再保留一一盾牌手以龟阵顶箭前行,弓弩手以三段击连续压制垛口,掷弹兵腰掛炸弹紧隨其后,眼中燃烧著復仇的火焰。
“为了死去的弟兄!”
衝锋的士兵踩过同伴尸体,云梯如毒蛇般再次爬向焦黑的墙砖。
西侧山坡,一百五十余骑兵如石雕般寂然无声。
洛伦佐的瞳孔倒映著城下火海,指尖缓缓摩挲剑柄上的雕纹。他突然抬手,身后响起一片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一一百五十把长剑同时出鞘半寸,寒光在夜色中连成一道冷冽的弧线。
“记住,等他们全部缠斗在城墙下。”洛伦佐声音如冰,“便是我们猎杀的时刻!”
西南面土丘后,死亡已悄然张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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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伦巴第轻骑无声下马,用沾湿的布条包裹马蹄。
他们如阴影般滑下斜坡,腰间的火油罐与剑鞘碰撞发出轻响。
辐重部的守卫正伸颈眺望主战场,对著攻城队伍的惨烈指指点点,浑然不觉身后死神已至。
带队军官卡尔科打了个手势,骑兵们同时点燃火把。
火光跃起的剎那,最后五百步距离化作地狱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