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一个陌生人的醋?”他将饮料递到她唇边,让她慢慢地尝一口,随后视线挪向不远处,刚刚搭讪的高瘦男孩正侧对他们在人群中闲谈,他眼神朝那边示意了一下说,“看他手臂上的纹身。”
云初紧着他的视线也瞧了过去,那人的左臂确实是有个纹身,但她压根看不懂纹身上的单词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他淡淡地命令道:“记下,记在脑子里。”
云初一脸莫名:“我记来做什么?我又不纹身,就算要纹也不纹他那样的,丑死了。”
陆祁年收回了视线,低淡道,“那是本地的一种方言,直白点说就是……”剩下两个字,他凑到她耳边以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直白地低语,“□□。”
云初蓦地瞪大眼睛,又偷偷侧过去一眼,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所以,让你记着,以后看见离远点,明白么?”陆祁年继续说,“这里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每天到这的外国人数都数不清,你在这多待几晚观察一下就能发现,一直会有那么几个人不停地在这附近徘徊……”
云初下意识地问,“他们在钓鱼吗?专门找一些外国旅游过来的容易上当受骗的女人动手?”
“嗯。”他点头。
难怪刚刚那外国男孩只是简单地用英文跟她聊几句,陆祁年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云初望天感叹,有一丝庆幸她今晚是和陆祁年一起过来的,好像只要他站在她身边,她就没什么好害怕的,“真恶心,算了,不说他了。”她晃了晃手中已经喝了小半的果酒,“这是什么东西,还挺好喝的!”
陆祁年揽着她的肩膀,沿着海岸慢慢地往回走,“当地传统的果酒,你要喜欢,回国之后我可以给你做。”
云初惊喜地笑了笑:“好啊,好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这边到酒店不过一公里的距离,她没有娇气得连这点路程都要打个车回去,也幸好今天没穿高跟鞋出门,边聊边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踏进酒店大堂,云初往前台墙壁上的几个挂钟扫了眼,西班牙使用的是格林威治时间,和国内有六个小时的时差,此刻天刚完全暗下,浅橘色的余晖被幽深的夜幕覆盖,正好是晚上九点钟,而北京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也就是说,陆祁年的生日早就到了!
刚吃饭时,云初已经注意到他随手搁在桌面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在某个时间点不断有消息进来,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安静。
估计是有人给他发送祝福之类的吧,但他没怎么理会。
从吃饭到现在,云初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件事,那个礼物到底该怎么送出去。
她从来没这么花心思地给男人准备过礼物,以往送东西都是直接递到人跟前或放在桌面上,开门见山地说出送礼的目的,不屑于任何的弯弯绕绕,也不存在去制造什么惊喜。
这还是她第一次纠结这种事,可以说在西班牙的每一天只要一放空她就在想,可至今还没想到一个真正靠谱的方案。
回酒店的路上,云初刻意没跟他提这个话题,哪怕一句关于他生日的简短祝福都没有,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似的。
回去以后,云初见时间还早,累得趴在沙发上翻酒店提供的旅行手册休息了一会儿,陆祁年不知道在弄什么,没一会儿就走去阳台接电话去了。
通话持续了半小时还没结束,云初望着他的背影,也逐渐没了心思,干脆赤脚跑进卧室打开行李箱将她来之前藏好的东西翻出来。
倒霉的是,她找了十分钟都没找到。
这时候,陆祁年结束通话走进来问,“找什么?”
云初背脊一僵,强自镇定地将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股脑整理好塞回去,随手拿了套睡衣起身,勾着唇说:“找睡衣啊,我累了想早点洗漱上床睡觉。”
“嗯。”陆祁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去洗吧。”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刚刚她说自己只是在找睡衣时,他扯了下嘴角,看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不冷不热的,显然是失望的神色。
云初撇开了视线,脸上也挂了点儿愧疚,人已经踏进了浴室,想了又想还是将衣服搁在一边,内心过意不去地出来打算跟他坦白:“你跟谁打电话?”
他将手机随手扔在床上,自床边滑了几分,险些摔在地上:“老爷子。”
“说什么了?”云初笑着问,“想你了吗?”
陆祁年侧目瞥她一眼,语气淡而平静:“本来以为我们明天回去,让我们回去之后回老宅吃顿饭,跟他解释了一下。”
云初咬了咬唇,干脆直接问他:“你以前生日是怎么过的?”
听见生日二字,男人忽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似是惩罚一般,强迫她仰着脸看向他,“原来你知道啊?是刚想起,还是一直憋着?小东西,刻意玩我呢,是吧?”
云初笑了,揽着他劲瘦的腰身,语气软绵绵,求饶地说:“一直知道,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可现在问题是她的东西找不着了,是还在行李箱里还是真丢了都尚未清楚。
几百万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要不是方才他突然进来,急得她差点就要将这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
好好的惊喜被弄成了这样,云初觉得自己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