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赫雅曼解下腰间猎刀,单膝跪地,言辞恳切,“请放了那两位男子!此事不能全归咎于他们!”
“如今神庙倾颓,‘神佑’之力消散,再无法庇佑信众!城中皆传,是他们带来了灾祸,触怒了神明!”
赫雅统主的眉头拧作一团。
“那魔物临去时放言,要令此地永无宁日!”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眼珠转了又转,无端的猜测自他的口中流露而出:“这会不会是。。毁我神庙,引魔物攻击赫雅,待我们疲于应付,他们再趁虚而入?”
“阿爹!”一直沉默的赫雅柔再也忍不住,颤着声音打断这无端臆测,“如果他们是故意的,那位涣夫人怎会被人面蛾挟持,至今生死未卜?楚恒与风境都是为了对抗那突然出现的怪物才会受伤的。”
她起身挽住父亲的手臂,柔声劝道:“至于神庙真相,唯有问过他们,方能知晓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赫雅统主审视着女儿为外人竭力辩解的模样,心下了然,沉声试探:“你。。。可是对那两人中的某一个,动了心?”
赫雅柔瞬间抿紧唇瓣,眸光低垂,躲闪不语。
“柔儿,你心地纯善,这是你的好处,但作为统主,我不能只看表面。”
“那楚恒,据说是秦弘部落数一数二的杰出青年。”
“他们一来,神庙就毁了,侍卫们皆传当日看见他们施展了妖法。如今,‘神佑’消失,人心惶惶,之前依附我们的小部落已经开始骚动。而最大的受益者,恰恰是秦弘部与图朗部。”
他轻轻拍了拍赫雅柔的手背,“我不是说他们一定是奸细。但作为统主,我必须考虑这种可能性。扣下他们,一是为了保护我赫雅部,查明真相;二来,万一有变,他们亦是对我们有利的砝码。”
他见赫雅曼又要开口,想必也是为此事再费口舌,便抬手制止。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至于其他两部。。。且待击退魔物再议!”
统主终究顾忌他们乃秦弘部来使,未将其投入牢狱,只软禁于府内一处偏僻院落,派兵看守。
自那日受袭,二人便一直昏迷不醒,楚恒周身红疹虽退大半,却高烧不退。
“吱呀——”房门被推开,数名随从鱼贯而入,分立两侧。
赫雅柔快步走至床前,见楚恒面色发红,双唇苍白干裂,伸手探向他额间。“好烫!”
一旁的赫雅曼闻言,亦伸手试了试风境额温:“他无事。”
随即对下属吩咐:“速取退热药来。”
片刻后,手下将取回的药喂楚恒服下,正欲起身,异变陡生!
原本静卧的风境猛然睁眼,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那侍从肩胛!药碗脱手坠地,发出刺耳脆响。
几乎是同时,他另一只手已抽出对方腰间猎刀,冷光出鞘,眼看便要血溅当场!
“风境!”赫雅曼失声惊呼。
风境动作一滞,略显茫然地看向发声之人。
赫雅柔惊魂未定,双手紧捂心口,急声解释:“风公子,你参加过我的焕彩礼,这是我的姐姐——赫雅曼。你们昏迷数日,楚恒高烧不退,我只是命人帮他服药而已。”
“涣然在哪里?”风境松开侍从,猎刀却仍紧握在手,声音冷得像冰。
赫雅姐妹对视一眼,皆对他直呼“长辈”名讳的无礼感到诧异。
“她。。。她被庙中现形的那只人面蛾掳走了。”
风境睁大了眼睛,那金棕色的眼底泛起令人不安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