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的风懒洋洋地吹着,黑子哲也顿了一下,微低下头,靠近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放轻:
“纱代。”
他伸出手,摊开手心,声音淡得轻缓温柔。
“别拿着了,握着会冷。”
我没有动作。
“不会冷的。”
心脏像是被不可名状的丝线紧紧缠住。
我不清楚这句话究竟是在对谁说。
是那时的纱代,还是现在的哥哥?
二者的身影在渐渐重叠,让我分不太清。
“不会让你冷的。”
我听到自己轻声说着-
哥哥还是太迁就我了。
我话音刚落,就被温暖的怀抱围住,头靠在肩颈处,干净纯粹的气息透着体温传递给我。
形形色色的人从我们身边穿梭而过。
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也没人注意到我们,自然不会投以异样目光。
可见,存在感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它让我前世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又让我今生感受到包容与共鸣。
我眼中的暗沉之色渐渐消退,内心随着这份迁就逐渐平心静气。
我到底没能开口告诉哥哥前世的一切,对和某人的关系更是只字未提。
这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他的相处中,穿插进另一个麻烦人物。
由此可见,人类对于感情的需求是在逐层递进的,如果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那必然对此嗤之以鼻。
可一旦拥有过,大多人又无法忍受供给中断的可能性。
我终究只是普通人。
所以,随着哥哥对我越来越好,我的需求也日渐增多。
如今已然到了无法轻易割舍的地步。
这样想着的我抿了抿唇,竟然久违升起了迫切感。
这份迫切感,不是始于对某人的警戒,害怕他骤然整出惊天大活,也不始于对真相的畏惧,害怕被人发现转世的秘密。
我真正的苦恼,源于自身。
我害怕某天会忍无可忍,制作出杀伤性武器引发无可设想的后果。
现在的我站在道德与法律的夹缝中,一旦放纵自己,周围的人就会苦不堪言。
我已经不知多少次被这种怪圈困扰。
每到这时,大脑仿佛被切分成两半。
一个声音在煽动我用自杀或谋杀彻底结束一切,另一个声音在警示我不要给家人造成困扰。
就像现在,我将头埋进去,听到哥哥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面从中汲取安抚肯定,一面在不为人知地充填焦虑。
不亚于饮鸩止渴-
校园祭结束,学生们的生活理应回到日常。
班级在此时迎来了一轮小测。
我昨晚反反复复了许久也没睡着,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差,引来监考老师几次询问需不需要去保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