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舅甥俩天天见,有什么好想的。”
周霁禾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忍不住吐槽出声。
一想到傅可澄,周霁禾又说,“小姑娘今天估计是被吓到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多安慰安慰她。”
气氛不知不觉沉默了下来。
见郁谨南没吭声,周霁禾下意识仰头看他,恰巧看到了男人唇边勾勒出的微弱弧度,像是在笑。
就,还挺好看的。
自言自语始终没得到回应的周霁禾也没恼火,随口感慨了句:“郁谨南,你应该多笑笑,总冷着一张脸干嘛。”
被突然点名的男人猛地敛起眉宇,嘴角淡抿成一条直线。
“把心放肚子里,澄澄的胆子比一般小女孩要大得多。”
他低头对上她的眼,直接忽略了她的上句话,“等等先送你回家,困的话就在车里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明晃晃地直接转移话题,连说都不让说一下的。
“小气鬼。”
说完这句话后,周霁禾不再理他,任由他抱着迈出了电梯。
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
郁谨南将她塞进后驾驶座,自己则坐到了副驾的位置,随后对郑觅说:“先去北苑,困的话换我开。”
郑觅将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放心吧南哥,熬点儿夜而已,绝对不影响我的车技。”
引擎被发动。
坐在前面的两个男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谈话声断断续续传进了周霁禾的耳朵里,像是催眠一样。
一整夜都没合眼,自然带着浓烈的困意。
周霁禾强忍着痛楚紧靠椅背开始假寐。
路上昏昏沉沉,意识涣散间,她做了和以往不太相同的梦。
梦里,还是那年盛夏。
她在茶几上看到了那份dna亲子鉴定报告书。
怀着疑惑翻开,尾页上面写着鉴定意见: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周学呈为周霁禾的生物学父亲。
周霁禾如遭雷劈。
画面猝然急转。
隔着一道半敞着的门,周霁禾看见向来宠妻爱子的父亲和母亲剧烈争吵,难听的脏话句句映入耳畔,震得人心脏骤疼。
地崩山摧也难以形容她当时的心境。
场景接连迅速幻化,父亲的脸开始变得扭曲怪异,一字一顿说出了和在舞蹈室闹事的男人相似的几个词汇。
不知廉耻,野种,陪葬。
两人的脸逐渐重合。
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她活活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