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从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个油纸包来,双手恭敬地呈上:“殿下,属下在与土匪对峙时,听到不远处树顶无端掉下个人来。那人掉到地上已经被摔晕了,但属下看到从他怀里掉出了个东西,不过,武骧卫的卫镇抚赶了过来,属下怕被认出,没敢停留……”
萧暮言展开油纸包看了一眼。
里头包着一个吃了大半的肉饼,饼皮上留着几个深深的大牙印,看样子对方胃口不错。
萧暮言的眸光落在油纸上。
上面有几个细小的字迹——无名药堂。
他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将油纸叠好,吩咐人收了起来。
“这事先放下不提,当务之急,是先确认本王的皇弟与裴铎是不是真的坠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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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汐在睡梦中被猛然惊醒。
她坐起身来,一张小脸煞白不已,直缓了半天的劲儿,才堪堪从噩梦中醒过来。
她方才梦到裴铎回都的途中,不小心坠入崖底……
听到房里的动静,秋月赶忙推门进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秋月看到她家小姐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心惊道,“可是做梦魇着了?”
听到秋月的声音,姜念汐才彻底清醒过来。
对,方才是梦魇,不是真的,应当是日夜挂念,才生出这样的梦境来。
姜念汐用力揉了揉眉心,温声道:“无事,姑爷差人送信回来了吗?”
“还没有,小姐不要太忧心,”秋月扶着小姐下了榻,道,“最近小姐神思一直不安,我去熬些安神的汤药,睡前服下,能保证小姐好好睡一晚……”
“好……”
上午,姜念汐强打着精神看过余雪菡送到裴府的信。
信中称元青青为凌府伸冤的事袁砚此前曾向上首呈报并亲自彻查了这事,现在已经有了眉目,想来不日之后,凌二公子便会无罪释放。
姜念汐早把元青青送到了府外,看到信笺后,便让人去给她传了句话,让她安心。
她照常处理完裴府的琐事,又看了几本外头铺子送来的账册。
因为思绪纷乱,什么都看不进去,再加之晚间吹了些冷风,此时身子也感觉酸软无力,像是染上了风寒。
她索性把册子放到一旁,让秋月倒了一盏热茶,默默坐到书房的半月窗边出神。
没过多久,吴管事从府外回来。
他满脸凝重地叩门,浓眉拧成了铁疙瘩,禀报道:“少夫人,少爷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匪寇,听说一行人受伤了不少,少爷和恒王殿下下落不明……”
姜念汐手里的杯盏啪嗒一声落地,顿时摔的四分五裂。
她霍然起身,焦急道:“谁送来的信?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吴管事强忍着悲痛道:“有人从匪寇中逃脱,返回京都来报信,少爷与恒王殿下为了躲避匪寇,不小心坠崖,不过,现在武骧卫已经派人去崖底搜寻他们的踪迹……”
姜念汐蓦然想起自己模糊不清的梦境。
她声音有些不稳道:“搜寻踪迹……你是说,裴铎有性命之忧?”
没等吴管事回答,姜念汐突感气血一阵上涌。
她恍然后退了几步,感觉心头酸涩疼痛难忍,头脑也一片空白茫然。
她下意识转首唤道:“秋月……”
话未说完,人便柔弱无力地倒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间。
姜念汐微微睁开眼眸,还没有转眸看向旁边,先听到了熟悉的温润声调。
“身子本就染了风寒,又听闻意外,情绪波动,以致气血上涌,昏迷只是暂时的现象,我开了安神养血的方子,煎好药后,让汐汐务必喝下,养几日便好了……”
姜念汐转首过去,看到了凝着眉头的沈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