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把牌拢到一起,氛围渐入佳境,他道:“钟叔打牌挺稳,上次怎么没见到?现在才一起打上牌。”
钟叔是那位眯着眼睛,打牌慢腾腾的大爷。
钟叔一笑,露出一口缺牙,正要说话就被老张抢了先:“出个牌等他半天,哪个要和他一起打,昨天是人不够才搭个伙。”
钟叔不乐意了:“你急急急,急个么子急,再快还不是输了,你看我才输过几把。”
旁边的大妈打他一下,大喊:“摸牌!”
沈从引导着又聊了几句,正打算套套前天“沈从”是个什么状态,一个“我”字还没出口,震天响的“小沈!”就滚到耳边。
沈从一看,是个有些胖的大妈。大妈看着胖,身高也不高,但那一路走过来的气势却不小。
大妈又喊:“小沈,今天带相机来没有啊?给我和我女照个相。”
沈从收回视线:“没带。”
“没带啊!”大妈不死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无死角地看了遍沈从,才兀地一喊:“真没带啊,你咋今天又不带了呢,我还寻思拍张照,可惜了吧。”
“妈,没带就没带,手机也一样的。”
“那哪能一样,人家专业……”
这声音有点熟悉,沈从抬眼一看。
脸也有点熟悉。
他想了想,才在记忆里翻出个人名——袁笙。
而在指南里,扮演袁笙的玩家叫宋近歌。
这一抬眼,宋近歌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不超过一秒,又很快分开。
“妈,我先走了。”
“诶,走什么走。”宋大妈拉住宋近歌,“下都下来了,跟叔叔一起打牌,天天就抱着你那个手机,人都要死掉。
“来来来,老钟让个位置给我女啊,你打的慢打不打都一样。”
“哎呀。”老钟叹口气,“行行行,人老了真是没得享,你们都嫌弃我,我把这盘打了让你们行了吧!”
宋近歌连说不用。
她也不喜欢跟一群长辈待在一起,时不时问几句都够难回答的。
可老钟似乎铁了心要走,也拉着宋近歌让她坐。就这一起一让,不知怎的,老钟竟然又坐下了,嘴上还推辞着:“行吧行吧,我再打一盘,这盘打完你必须上啊。嘿,小女娃就是这么礼貌。”
“哼,你多大了脸皮还厚,出来招笑的啊。”
老钟一撇嘴:“我怎么了,人家年轻人不愿意你还要逼着啊。”
宋近歌赶紧附和:“对,我不喜欢打牌。要不就让钟叔替我打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宋大妈回去给女儿拿来了矮凳:“那你就坐在这里玩嘛,别一天盯着你那个手机,门都不出一个。”
宋近歌扶额:“我不是好不容易休假?你前几天还说想我来着,在家陪你又不愿意了?”
“嗨呀呀,你陪我也不耽误你出去走走啊,每天出去逛一个小时,对身体才好嘛。”
宋近歌和宋大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沈从翻开一张王,重新开始被打断的话题。
牌打得正好。突然,一声欢快的犬吠破空而来。
周围安静了一瞬。
饭桶脚步很快,看着应该是想跑过来,但被江海生拉住了。
但那股兴奋劲拉不住。就是戴着嘴套都能想出来饭桶肯定张着嘴,舌头伸出来一甩一甩的。
饭桶确实瘦了,还没到健康的体重,但也比之前好太多,精神气都回来了。
也好在胖嘟嘟的,饭桶没被赶,路过一位阿姨就被撸把毛,耳朵都快被撸塌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江海生问道。
刚好一轮打完,沈从趁机放牌:“叔叔阿姨,我朋友来找我了,今天就打到这里,我先走了。”
老张有些不满:“才多久就走了,不愿意跟我们老头子在一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