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兴姑给了她一条长痛但可能有渺茫希望的前路,她还是要逃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她最终一定是要逃的。
不仅要逃,她还要没有阻碍的逃。
所以……
“孩子怎么不哭啊?”剧痛后晕过去的李希仁心满意足地听到这句话。
刘海蹲在门口,他的心终于重重地落下去了。他双眼泛红,“我要去找兴姑!她之前明明说了要保我儿子健康的!我要……”
“啪!”庄稼汉重重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刘海的脸上,半张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你还有脸去找兴姑?就是因为你乱说话,得罪了子母神娘娘,所以才会降罪到我们家的!”
刘海老娘哭得撕心裂肺,她抱着自己亲自接生下来的死婴,“我的孙子啊!”
她哭自己的孙子,也恨不得把儿子打死,可打死儿子也换不回孙子,她的愤怒无处可去,便冲向了唯一的一处。
拐子几人和刘山刘峰两家人还在村东头对峙,张牙芽已经回了屋,任由他们自己掰扯。
就在僵局时刻,一个跑得最快的年轻人,冲过来高呼:“刘海质疑了兴姑的说法,子母神娘娘罚他死了儿子!”
“兴姑说得是对的!”
一瞬间,不仅是刘山和刘峰,还连同几个拐子,无一例外地感到下面一凉。
他们必须动手,才能抢回他们的子女运!
他们必须动手,才能保住他们的命根子!
就在两方人要打起来的时候,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站了出来,“山子、阿峰,你们冷静点,动了他们,以后谁往外面跑,难道刘家村以后的小辈都不娶媳妇儿了吗?”
“太叔公……”
“既然还喊我一声‘太叔公’,就听我一句话。他们几个动不得,不要结仇!”
尖嘴猴腮男得意道:“就是!还是太叔公有理,就算兴姑说的是真的,舍掉你们两个,换全村人的福祉,很划算啊。”
他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刘山和刘峰,他们想反驳,但随着太叔公的开口,更多的刘家村的人却站到了另一头。
抱着死婴的的刘海老娘刚好在这个时候跑来,“兴姑,兴姑,我是最信你的。你帮帮我,救救我孙子,是不是把他们几个切了,就能救回我孙子?”
刘海老娘仇恨的目光射向了拐子们,这可能是第一次,他们迎接了来自刘家村的仇恨。
太叔公想制止她,但跟随而来的刘海老爹和刘海本人都跟着骂,“要不是帮你们说话,我儿子怎么会死!你们该赔给我儿子!”
一方非要斩断拐子几人的根,一方拼死抗拒,就算是德高望重太叔公,也没法立刻控制住局面。
“作孽啊!兴姑,您说句公道话吧!”太叔公换了条道,他凭借自己在刘家村的地位,呼唤张牙芽,让她亲自来解决。
一声“嘎吱”门响,张牙芽出来了。
太叔公微皱着眉头,“兴姑,刘家村百年的团结,就在你一言之间有了裂缝了啊!”
听到这话,张牙芽还没有开口,刘山都先说话了,“太叔公,你糊涂了!怎么可以跟兴姑这样说话?!”
如果说之前刘家村的无冕之王可以是太叔公这样的刘家村老人,那在此时此刻,这些老人们就将意识到,兴姑已经逐渐取代了他们,成为了更具有话语权的人。
哪怕在她年轻的时候,这些人都曾经亲眼看到过她的痛苦和绝望。
刘山不仅仅是尊敬张牙芽,他还把自己和张牙芽划分在了同一边。
在他心里,兴姑明明可以像太叔公这样自私地瞒下来,牺牲他们,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足可以证明她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所以,谁也不能冒犯兴姑!
就在太叔公脸色难看,即将要开口时,张牙芽打断了他的蓄力。
“唉。都是冤孽。我知道你们都看重这些,我也请示过子母神娘娘了,尽力为你们周旋了。”
张牙芽的话,又将她往上抬了一步。
刘山和刘峰家感激得落泪,对比只知道让他们牺牲的人,兴姑真是太好了。
“兴姑,麻烦您了!”
尖嘴猴腮男在知道刘海家媳妇儿生下死胎后,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多少对张牙芽有了一丝敬畏。
这会儿,虽然心里头有些其他想法,但他面上还是说:“那最好是能两全其美了,我们兄弟几个肯定是不能丢了最重要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