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穿来时,她就是在这里被陈阿大打了一拳。
如今这一拳之仇报不了了,她总不能自己给自己一下吧。
燕钊正蹲在灶下吹火。半锅的水,几粒看不出是否发霉的米。
这也能叫饭吗?
苗悦吃不下。
现实世界她都没饿过自己,到记忆世界了,偷东西不犯法,一个贼还能没饭吃。
她去拉燕钊:“起来,别……”
燕钊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警惕。
苗悦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一低头,便看到指甲缝里塞满黑泥,以及手背上凹凸不平的疣子。
当飞贼时摸过最恶心的赃物,都比不上此刻自己这具躯壳令人作呕。
她喃喃自语:“真够脏的。”
燕钊这时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本能的动作会激怒父亲,不由显出些许畏惧。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陈阿大是他的父亲,无论父亲怎么打他,他都只有受着的份。
“爹,没柴了,我去捡些柴。”
不等苗悦说话,燕钊一溜烟地跑了。
苗悦追出去,迎面过来三个人。
为首那人膀大腰圆,一身绸缎短打衣衫,眯着三角眼,手里盘着两颗包浆的核桃,钱袋子在腰间晃来晃去,身后跟着两个赤着双臂的泼皮。
这三人不等邀请,踹开晃荡的院门,径直进了院子。
燕钊看到他们,脚步顿住,十分勉强地打招呼。
“徐四叔。”
“哟,狗娃,干嘛去啊?”徐四看到燕钊,倒显得挺和气。
但燕钊明显对他抗拒,低声说了句“捡柴”,就要从他身边走开。
徐四不让,伸手揽住燕钊。
十岁出头的娃正在抽个,往那里一站,任谁也无法忽视,再加上精致的五官,难怪白望人喜欢。
“别走啊,跟四叔说说话。瞧这小脸,越长越俊了,倒是随了你那个娘。”
燕钊瞬时涨红了脸。
徐四笑呵呵地说:“你爹得了你这个好儿子,真是福气。将来也要好好干,混个人样,给你爹长脸。”
“也别忘了你四叔的恩。”苗悦走上来,边接话边在燕钊屁股上踹了一脚,“还不赶紧捡柴去,想饿死老子啊。”
这一脚将人从徐四手中踹了出去,燕钊头也不回地跑了。
徐四看着燕钊背影,砸砸嘴,遗憾道:“可惜你那婆娘不听话,要不然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唉。”
徐四就是陈阿大的债主,林菱跳井,陈阿大自然是最混蛋的一个,但其中也有徐四推波助澜。
徐四贪图林菱美色,在陈阿大决定卖妻后,两次对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