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悻悻的将手机收起。
回到家,家里人都在,老两口在厨房做饭,她刚进门,曾蜜枝就去厨房给她端来水果,都是切好的,一边是西瓜,一边是油桃,西瓜上扎着一支果签。
还问她:“吃不吃荔枝啊?今天还买了荔枝,季尾了,再不吃就要过季喽。”
“吃不完这么多,晚上再吃。”虞知微忙拦了一下。
她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刚吃了两块西瓜,就说可以吃饭了。
“今晚炖了花胶鸡汤,微微多喝点,你最近都瘦了。”梁穗敏打量她的脸色,有些担心,“是不是没睡好?”
虞知微接过曾蜜枝递过来的饭碗,整理着筷子让它们两头对齐,嗯了声:“这个月生理期推迟了几天,来的时候有点疼,不太舒服。”
曾蜜枝连忙问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周期一直很好的。”
“……太忙了,压力大吧。”虞知微抿抿唇,有些言不由衷。
好在家人也没追问,只一味给她舀汤夹菜,她便趁着吃菜的功夫,顺理成章的不说话,边吃边有些出神。
一时也没听到桌上三人说到了明天有律师要登门拜访的事,更没听到曾弘闻说:“这次多亏了阿屿,事情了结得好好多谢他。”
甚至还说到认干亲的事:“真要办,就得办得隆重点,说实在的,还是我们沾光了。”
她全没听到,眼里只有眼里的烧鹅腿,皮下脂肪都烧得化了,只有薄薄一层脆壳泛着红亮的琥珀色光泽,肉倒是嫩,咬下去还有汁水洇出。
虞知微慢吞吞地啃完烧鹅腿,回过神,只听到曾蜜枝说:“邓律师帮我算过,最少应该能拿到七位数,努努力八位数也有希望,到时候钱……”
她说到这里,突然扭头看一眼虞知微,才继续道:“都给微微?”
虞知微一愣:“……关我什么事?”
“你那里要花钱的地方多嘛,我这几天看新闻,那金价是不是有点离谱了啊?这才几个月,就从五百涨到六百多了?”曾蜜枝表示想不明白。
“大环境不好……”虞知微刚要解释,却突然想起往常戚盛屿拿着新闻给她一条条抽丝剥茧的分析时的模样,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国内也一样,现在好像就黄金不会跌似的,已经有人开始觉得黄金永远涨了,又觉得买涨不买跌,也怕以后越来越贵买不起,反正现在金价也基本稳定了,市场人多得很。”
“那你拿钱去多进点货,趁着生意好多赚点。”曾蜜枝说了句,又跟梁穗敏聊起十几年前那次抢购黄金的狂潮,“咱们家也是那时候开始买的。”
因为华尔街做空黄金,短短两个交易日内,每盎司金价就暴跌两百多美元,很多人就趁着这个时候进场抄底,梁穗敏和曾蜜枝是听从了曾弘闻的建议加入这支队伍的,领着虞知微去金店大买特买。
那是“金光闪闪”这个词第一次在虞知微的世界里变得具象化,她从此爱上这种由地球用四十亿年的脉动,才在岩层深处淬炼出的这般沉甸甸的永恒光辉。
她永远会记得那个春天金店里人满为患、柜台被一扫而空的经典画面,以至于现在的每一天,在柜台拥挤的人流间,她都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在大人回忆往事的声音里她继续安静吃饭,两小只蹭过来,她便剥两个虾仁一人分一个,吃完了还来,她便用手拈着米粒去逗它们。
警长闻了闻就跑了,只有小玉,看看她,犹犹豫豫地伸舌头舔了,像是怕自己不吃她会伤心难过似的。
虞知微忍俊不禁,伸手揉揉它脑袋。
吃完饭,大人们下楼去散步,她不想跟着,就在家看电视和陪猫,时间将近八点,《新闻联播》早就结束了,但她还是下意识调到新闻频道。
看到熟悉的女主播,虞知微愣了一下,竟然还想了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想起来的却只有戚盛屿站在客厅一边甩着逗猫棒引小玉活动,一边看着电视时的严肃表情。
眉头轻轻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线,专注的目光里都是思索,逗猫棒晃着晃着就不动了,要小猫扒拉他才会回过神。
虞知微想到那样的情景,下意识想笑,但笑刚到唇边,就变成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她回过神,看到警长和小玉在你一下我一下的打架玩,觉得有趣,索性拿过手机来拍了一小段视频发到账号上。
软件有访客记录,她顺手点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来访次数最多的竟然是“用户_2114700”,每天的平均来访次数竟然高达五十次……
不对,五十次???
虞知微震惊,富婆姐姐您来我主页干嘛啊,早知道我挂个车了,说不定还能从富婆姐姐手里赚个仨瓜俩枣——这么久了,富婆姐姐虽然常来直播间,可一次都没消费过!
但是点赞好快,才刚发的动态,她就点赞了。
虞知微摸摸后脑勺,摇摇头,转身回了卧室。
戚盛屿晚上难得清闲,点开虞知微刚发的视频,翻来覆去地看小玉跟人打着打着突然就躺下开始踩奶,眼巴巴的一直盯着镜头。
其实是一直盯着虞知微,它是一个特别爱撒娇的小家伙。
看了几遍视频,他忽然想起来明天的事,给小杨去电话:“明天我要用那辆奥迪,帮我看一下有没有油,再把钥匙放备用箱里。”
小杨有些惊讶:“您要自己开车吗?”
戚盛屿嗯了声:“去办有点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