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闯对外貌没要求,要不是九儿觉得扎不愿跟他亲近,他恨不能半月才刮一次。
他让人随便弄,霁雨晨听着高兴,一边剃须一边哼起小曲,觉得男人的指腹在自己大腿上揉来揉去。
他忍了一会儿觉得痒,瞪他说:“你别乱动!”
徐闯老实了两秒又故技重施,霁雨晨草草刮完胡子跳下来,一溜烟跑回了屋。
他最后还是被抓住弄了一次,浴室太冷,徐闯也舍不得人着凉,只得洗干净脸回炕上折腾这温香软玉。
霁雨晨被弄完就睡了,晚上也没起来吃饭,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亮。
他这一觉睡得长,清早鸡一叫就醒了,回头摸摸旁边只剩下被子的余温。
霁雨晨迷糊糊的睁眼,见男人正在床边穿衣服,瞧见自己醒了,俯身过来亲了亲额头,柔声说:“再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徐闯今天要去养猪场上班,出门是正常,可霁雨晨看了眼天色,这也太早了,离上班起码还有个把小时,他这个点儿出去做什么?
霁雨晨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完全没了睡意,起床换衣服,捂着棉袄往村口走。
他想徐闯可能是去养猪场有事或者要去供销社买东西,半路遇到挑着扁担的周叔,说瞧大力往山上去了,这个点儿也不知道去干啥,还拎了兜东西。
霁雨晨站在岔路口醒神,思忖着这大冬天的山上也没东西可打,直觉徐闯可能去了后山的坟头祭拜,便寻着记忆往山上走。
他是第二次走这路,头次有徐闯带着,自己没怎么观察,这一路上过了荷塘便有些不认路,直到瞧见上坡的大树才放心自己没走错。
霁雨晨远远瞧着熟悉的身影跪在墓碑前,宽厚的肩膀沉甸甸的压着,好似在认错,又像是忏悔。
他放轻脚步过去,蹲在距离不远的土堆后面,倒不是想偷听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走上去不礼貌,而且山上风冷,有个土堆护着,有挡风的作用。
他蹲在土堆后面,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听徐闯说:“爸、妈,对不起啊,孩儿不孝,不能为你们养老,也不能为徐家绵延子嗣”
这说辞让人心里“咯噔”一声,霁雨晨不由地往前靠了靠。
“之前你们说等我找着喜欢的人就带回家来给你们看,那时候我没遇见,现在你们不在了,可我还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找到他了”
“虽然他跟你们想的可能不太一样,不是个女孩儿,我们也没办法给您二老添个小的,但我们在一起很幸福,他对我很好,你们放心”
霁雨晨觉得眼眶发酸,用力眨了眨眼。徐闯说:“我这次没带他来,怕你们没准备好,也怕他有负担,等过一阵儿,天气暖和了,我带他来看你们,到时候你们别不乐意”
徐闯嗓音低沉,混杂风声钻进霁雨晨的耳朵里,给心里带进阵阵暖流。
他蹲在地上听人说完,男人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往回走。
霁雨晨本想等人走远了再悄声跟上去,等到了村里假装偶遇,就说自己早起遛弯活动身体。
他等人走出去一段距离才起身,没注意腿蹲麻了脚下一软,扶着土堆“哎呦”了声。
…
这一声赫然突兀,霁雨晨自己都吓了一跳。
徐闯转过头来瞧见来人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跑上去将人扶住。
他着急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冷不冷?摔疼了没?”
霁雨晨心虚的解释:“我听周叔说你上山了,就想过来看看,没想故意偷听”
他一张嘴便把“偷听”的事吐露了干净,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徐闯却没在意,将人从土堆上抱起来拍掉身上的土,又检查身上各处,看有没有受伤。
霁雨晨趁人低着头没看自己,小声问:“你来看叔叔阿姨,怎么不叫我”
徐闯没什么避讳,说这天儿冷,等开春儿了也不着急。
他大概真的没多想,摘下帽子来套到九儿头上,心疼的捂着小脸给他取暖,要背他下山。
霁雨晨靠过来抓着徐闯的胳膊,眼巴巴的请求:“我能跟叔叔阿姨说两句话吗?很快”
他很想告诉徐闯的父母:我会对他好,你们不要担心。
徐闯回头看了看,表情像是默许,霁雨晨便跑去墓碑跟前磕了个头,然后用很认真的语气小声诉说:
“叔叔阿姨,我是九儿,徐闯的爱人”
他有斟酌用词,觉得“朋友”不太合适,其他又没有更好的定义,于是颇为大胆的用了这个称谓。
霁雨晨说完顿了顿,像是怕老两口生气,缓了一会儿才说:“我会对他很好的,你们不要担心我们虽然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结婚生子,但我们一样可以白头偕老、互相扶持我会照顾好他,让他过得很幸福、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