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份想要逃离的冲动,却被一种更强烈的、病态的好奇心压了下去。
她想要理解,想要探究,那个“三十一号”贵妇所追求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那种将自己彻底抛弃,沦为玩物的快感,究竟源于何处?
忽然,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编号为“十七”的女人面前。
这个女人,即便被剥光了衣服,戴上了粗糙的黑色头套,脖子上扣着沉重的铁质项圈,也难掩其与众不同之处。
她的身材高挑,肌肉线条紧实,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爆发力。
她的皮肤虽不算雪白,却带着一种充满力量感的健康光泽,没有其他肉畜身上那种病态的苍白或浮肿。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麻木顺从,而是挺直了脊背,身体紧绷,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反抗的母豹,即使被困在囚笼中,也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她的呼吸沉重而有力,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黄蓉甚至能察觉到她体内暗藏的内力波动,虽然微弱,却显示出她并非普通人。
管事凑了过来,低声道:“夫人好眼光。这个十七号,是个烈货,刚来两天,性子野得很。听说是江湖上犯了事,被仇家卖进来的。她身上有点功夫,所以我们用了‘锁脉散’,又让人日夜盯着,还拿她远方的家人威胁着,才让她安静下来。瞧她这股子劲儿,不少客人都喜欢她这股劲儿,就是不好驯,得费些功夫。”他压低声音,详细解释着这“十七号”的来历和控制手段。
黄蓉的心,猛地一跳。
江湖人?烈货?锁脉散?远方家人?
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个如果行差踏错,被仇家抓住,就可能落得如此下场的自己。
这“十七号”,不正是她郭夫人、黄蓉的一个扭曲的镜像吗?
同样身负武功,同样桀骜不驯,却同样可能被弱点钳制。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了她的脑海,如同一道电流,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突然感到,这不仅仅是“观察”了,这是一种“体验”。
她要亲自去感受,去触摸,去支配。
“她,多少钱?”黄蓉听见自己用陌生的、沙哑的声音问道。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她自己的喉咙里发出,而是从面具背后那个匿名的存在中发出。
“打一鞭子,十个铜板。夫人您要是想亲自来,算您便宜点,一百个铜板,您可以随便玩弄,直到她服软为止。”管事搓着手,两眼放光地说道。
黄蓉从怀里又摸出一小块银子,大约有五两重,直接扔了过去。
银子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随即被管事如获至宝般地收起。
这个价格,足够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她毕恭毕敬。
管事眉开眼笑,立刻将一根打磨光滑的竹杖,递到了黄蓉手中。
那竹杖入手冰凉,带着一丝黏腻的触感,混合着汗臭和血腥味,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汗水与泪水,又敲打过多少具被侮辱的肉体。
黄蓉握着竹杖,一步步走向那个“十七号”。每一步都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她自己的心口上。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
那份来自面具后的匿名感,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膨胀。
她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牛头面具后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面具,让她从“郭夫人”的身份中彻底解脱出来,让她可以肆意地释放那些被压抑的、禁忌的冲动。
“十七号”感受到了她的靠近,身体绷得更紧了,那双被头套遮住的眼睛,似乎也在透过缝隙,带着警惕与愤怒,死死地盯着她。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野兽般的警告,那是濒临绝境的母豹在发出最后的嘶吼。
她体内被“锁脉散”压制的内力,此刻也蠢蠢欲动,却始终无法突破束缚。
黄蓉停在她面前,隔着面具,她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皮肤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细密汗珠,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杂着汗水与屈辱的独特体味。
那份属于江湖人的桀骜不驯,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未曾完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