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连下了好几天,墙头屋顶的白色越铺越厚。现在猫出门有点困难,外面要么是她讨厌的泥地,要么是能把她埋进半边身体的积雪。
但她坚持不懈,每天出门巡视,回来时外层的毛都是湿的。猫每天中午都会去一趟哥谭警察局,蹲在暖气边烤热自己的毛毛。
“嘿,索尔!”路过的警察热情地和她问好,“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猫换了一个姿势趴着,慵懒地舔着胸口的毛发,“啊。”
有发现,当然有发现。她在古恩太太寄宿学校潜伏了三天,跟踪那位衣着得体的老校长,终于弄清楚了那所寄宿学校的秘密。
现在无论杰森有怎样的疑惑,她都能回答。猫很得意,她在暖气前的办公桌上卧成一条,仔细地梳理毛发。
街上仍在下雪,她打算等雪停再走。
在照顾自己这件事上,杰森一点也没学到猫的聪明。雪一片一片地往地上飘,落到衣上很快融化成水。地面湿滑难走,他每走一步都不太稳当。
这几天他也在古恩太太寄宿学校外偷偷摸摸观察了很久,发现几乎没有学生会走学校的正门。
他守了好久,总算在后院围墙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进出口。隔三岔五就有学生从那里离开学校,杰森本以为他们是和他一样不信任寄宿学校的街头儿童,但到了晚上,那些离开的学生又会乖乖地跑回来。
今天,杰森总算碰见了他想找的人。当晚闯进慈善站点仓库的男孩鬼鬼祟祟地钻出了学校,向大街走去。
杰森小心地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男孩弓腰驼背,看似随意地在街头乱逛。他的眼睛四处乱瞟,打量每一个路过的人。
杰森很熟悉这样的状态,他以前……他原本……也是如此。他曾经是一个小贼,他偷轮胎,偷诊所里的药,拿去卖钱,希望自己能在街上多活一天。
可是寄宿学校的学生哪怕过得不好,至少衣食无忧,他有什么理由去当一个贼?
男孩盯上了一个挎着帆布挎包的老太太。对方的下半张脸都埋进厚厚的围巾里,头上戴着一顶软和的帽子。她有钱,而且衣物阻碍了她的视线。
他向老太太靠近,指尖翻出薄薄的刀片。
就在刀片切向帆布挎包时,一只手牢牢拽住了他的手腕!
男孩惊得回头一滞,杰森趁机拽住他往街角走。他堵住男孩的逃跑路线,揪着男孩的衣领,“我都看到了,你是古恩太太寄宿学校的学生!你已经有了能够生活的去处,为什么还要偷东西?”
男孩愣了一下,看清杰森的脸,登时骂出一句脏话。
“又是你,小子!”他推搡杰森,“别多管闲事!”
杰森险些一屁股摔到地上,火气直冲天灵盖。他跟着爆了一句粗口,抡起手臂就是一拳,“你想打架吗?!”
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打得非常激烈,不亚于两只海鸥在码头栏杆上互扇翅膀。
雪停了有一会儿了,猫蹲在没淋到雪的屋檐底下,用神秘莫测的眼神盯着两个男孩。
没人看到她,可能白色在雪地里确实不怎么显眼。
猫耐心尽失,大声道:“喵!”
她加入战局,两个男孩一人赏了一肉垫巴掌,轻盈地落到消防楼梯上。
“咪呜!”猫严肃地说。
杰森捂着被猫猛踹的脑门,干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男孩捂着被猫狠踢的腮帮,震惊地瞪着眼睛,“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猫!”
“闭嘴!”杰森怒道,“对戈尔德放尊重点!”
猫的视线扫过两个孩子,威严地喵道:“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