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顾砚白的脸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淋浴器水亦或是泪水。
又或是,两者皆有。
没过多久,顾砚白便又敲了敲门,示意自己洗好了。
虽然有些遗憾,然而陆久还是很绅士地离开了浴室,回到客厅。
陆久和顾砚白的体型差距不大,但是陆久比顾砚白要高上5公分,因此此时此刻,穿着陆久衣服的顾砚白看上去有一种很萌的小动物般的幼态。
“这衣服……有点大。”顾砚白甩了甩过长的衣袖,有些尴尬地在陆久身边坐下。
“你怎么总爱买这些oversize的衣服?袖子这么长,穿起来真的会舒服?感觉好不方便啊。”
顾砚白一边掖袖管,一边忍不住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陆久长久地凝视着顾砚白,喉结上下滚动。
该死的,顾砚白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顾砚白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后颈上。
身上套着陆久的大码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半掩不掩,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袖子太长,只露出几根粉白的指尖。
他原本白嫩的脸颊此时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一双圆圆的杏眼此时水润润的,整个人像是只刚被揉搓过的小白兔,又软又乖。
见陆久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顾砚白不禁疑惑道,“怎么了,我穿你的衣服看起来很奇怪吗?”
顾砚白钟爱各种各样的多巴胺色系,平时穿的多为颜色鲜亮的亮色系衬衫、外套。看起来很学院风,活力四射。
而陆久的穿衣风格则与顾砚白截然相反。
陆久自诩清冷酷哥,平时穿衣风格清一色的黑白灰,以印花t恤和无袖夹克衫为主。
顾砚白说着就要站起身去照镜子,陆久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结巴道,“没、很……很好看。嗯,真的很好看。”
为了表示强调,陆久特地说了两遍。
顾砚白笑了。
顾砚白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喝了口道,“你应该收到便利店即将倒闭的消息了吧?”
“嗯,知道。”陆久很干脆地承认了。
“那——”顾砚白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稍稍提高了音量,“你也知道我爸,不,是顾鹤年死亡的事情了吧?”
顾砚白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紧盯着陆久,果不其然抓到了陆久的眼神有瞬间的飘移。
“别骗我,陆久,你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撒谎吗?”
陆久深吸口气,似是投降,“是,我看到了相关的新闻报道。”
“果然。”顾砚白捏紧玻璃杯的手因为用力微微颤抖。
陆久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
“十一,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话音未落,顾砚白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从沙发上弹射起身。
“陆久,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知道顾鹤年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顾砚白恶狠狠说道,凶狠的样子和方才的乖巧可爱,判若两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久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顾砚白,你难道又想像当年一样,背着我们将所有的过错全都统统拦下,然后不告而别?我警告你想都别想!!!”
顾砚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久,态度是罕见的强硬,“九哥,我向你保证,我和顾鹤年的死同样毫无干系。然而现在,我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进来了,我保不了其他人,但至少还能保全好你。”
顾砚白微俯下身,望向陆久的眼中满怀柔情,“待今晚过去,你和我从此再无干系。”
“我和你不再是孤儿院中的小九和十一。”
顾砚白温柔地抚摸着陆久的脸颊,明明在笑,然而陆久却觉得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比尚未发酵的酒液还要苦涩。
“你是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普通打工人陆久,而我……是父亲刚死的顾家次子顾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