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般漆黑的夜晚此时静得出奇,只有零星几座房屋透过窗纸映出暖色,纸灯笼照亮青石路一晃一晃,一人端着灯笼大摇大摆走在街巷上。
“诶!何人犯夜?”夜禁官手握长刀,身披玄甲,高声呵道。
待看清来人,立马拱手垂头,毕恭毕敬,“原来是孟公子,是小的眼拙了,这就吩咐弟兄们让开,您路上多加小心。”
孟煜大度地摆摆手,“无妨无妨,不耽误你们例行公务。”说完轻车熟路地转进巷子,消失在黑暗中。
断断续续哼着不知哪来的调子,孟煜推开了一木制大门。闲庭信步穿过庭院,迈进房门,不消多时从后门出来的时候已隐于黑暗,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到。
屈膝蹬地,转瞬跃上屋檐,不落痕迹悄无声息。黑巾下露出来一双多情又傲气的眼睛,若是认识他的人在,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当真是温润儒雅的孟煜孟公子吗?
没做停顿,孟煜足尖轻点砖瓦,步子细碎疾速掠过屋檐,穿梭于月色间。
“这人是孟煜?不是说是个文弱书生吗?”魏书隐匿在屋脊的阴影下,错愕不已。
“快追!”许佑宁借力瓦片,蹬腿飞身追逐孟煜而去,魏书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
孟煜在黑暗笼罩下的眼睛亮得出奇,夹杂了兴奋和痴狂。他悄悄打开窗户,极力地压抑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蹑手蹑脚地潜入房间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让房间里的人发现。
茉莉香盈满房间,孟煜眼神微眯,头沉醉地慢晃。他的心脏跳个不停,全身酥麻,这种窒息眩晕感让他无比舒畅。孟煜持续着这种感觉轻轻地、缓慢地四处翻找,甚至还伴随着背后细微、绵长的呼吸声。
找到了,孟煜咧开嘴看着手中物,似乎在无限制的感受汲取这种刺激的反应。
孟煜约莫着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又悄无声息地翻窗离开。出来后端详了一眼手中之物,眼中的下流猥琐之气掩盖不住,黑巾微动,仿佛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
于是原路返回,先是回了私人房子换下黑衣,一身的绫罗绸缎,摇着扇子上了街。瞧着心情实在不错,又断断续续哼起了调子,若是让某些人听见,一定会相视一笑随后露出不可言说的表情。
……
“我靠!”“我老天!”安璟阳和辛鱼大呼震惊,“孟煜真去干那种腌臜事?!你们看清了吗?是他吗?”辛鱼面对着魏书,将脸凑的极近,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魏书微偏,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辛鱼的鼻尖摁了回去,“千真万确。”
“太恶心了,我说。太恶心了吧!”安璟阳无法想象孟煜此人的心理有多变态扭曲,只是皱着脸不断地喊恶心。
辛鱼被推开了也不恼,呲牙咧嘴地跟着骂,“这不纯变态吗?”
许佑宁在其中显得格外冷静,他淡淡开口,“这次的发现是个重大突破口。”
安璟阳立马反应过来,“是常小姐槛框上的半枚靴印。”许佑宁颔首。
“不会孟煜和常小姐的相遇是在孟煜干那种事的时候吧。”辛鱼有些不能接受,“可为什么常小姐会喜欢上他啊?这不是个登徒子、臭流氓吗?”
“我记得李媛提到过常小姐经常会问她关于‘正常’的爱情是什么样的,那说明他们的相遇相爱不同寻常。”许佑宁垂眸思索。
……
“咚”一声闷响,随即花瓶轱辘滚下桌子,“啪”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常汐借着月色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衣柜前,慌乱之中不甚歪倒,依靠在桌子上。
对面的人沉醉于全身战栗的迷人感受中,也不曾想原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的人此刻却站在门口,竟一时钉在原地。
常汐大着胆子开口询问,“你是何人?怎敢夜闯内室!”
“……”黑影仍不说话。
直到常汐慢慢靠近,没有衣柜的遮挡,黑影的全貌已现,看身形是男子。常汐猛攥衣角,想要喊叫。
那人料想到常汐的意图,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口鼻,有一瞬间,那人想干脆闷死算了,但处理起来真的太麻烦了。
常汐“唔唔”挣扎,他还是松开了常汐的鼻子,但摁死了嘴。
思索着之前的常汐的表现,黑衣人赌了一把,因为靠的极近,所以他几近贴着常汐耳朵压声说了一句,“别怕,我不是坏人。”
常汐愣了一瞬,再次剧烈挣扎,死命地扣捂住自己嘴的胳膊,指甲几乎扎了进去,脚也狠跺对方的黑靴。
黑衣人在剧烈的纠缠中不甚将黑巾扯下,月色下一张玉面书生的脸若隐若现,“唔?”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
孟煜眼神里闪出一丝狠毒和厌恶,手不仅再次慢慢攀上鼻子,另一只手更是悄悄靠近纤细的脖子。